白铎在一旁目睹這一幕,心中暗歎老太太的豁達與随和,這樣的場景定會讓皇上心情大好,不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不多時,各式珍馐美馔紛至沓來,擺滿了整個桌面。
皇上特意為秦婉夾取了她年輕時最喜愛的鹵乳鴿,秦婉細細品嘗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稱贊味道依舊。
作為回應,秦婉也為皇上夾了一枚金餃魚丸,那是采用鮮美的鳜魚肉精心制成,她面帶微笑地說:“你小時候總愛念叨這道菜。”
那些年,由于條件所限,秦婉便以鲫魚代之,盡管鲫魚刺多,每一次她都會耐心地挑去魚刺,從無半點厭煩,甚至還會想方設法勸誘他多吃幾口。
想到這溫馨的一幕,皇上心中泛起層層暖意,嘴角始終挂着幸福的微笑。
一旁的白铎見此情景,也不由得被這份溫情感染,嘴角悄然上揚,許久未曾放下。
餐畢,秦婉從食盒中取出了一隻精巧的蓮花包,皇上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這定是為我準備的吧。”
秦婉卻輕輕擋住了他的手,自己先咬了一口,笑道:“這是我留給自己的小确幸。”
“也是我今天特别前來見你的緣由之一。”
皇上疑惑不解:“你不就是為了陪我用膳嗎?”
秦婉微笑着點了點頭:“是的,但這蓮花包,也代表着一個心願的了結。”
皇上的眼神中頓時閃過一絲黯淡,心中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沉重:“您有什麼要求,盡管直說。”
“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秦婉依舊保持着那抹溫婉的微笑,另一隻手緊緊握住皇上的手:“我一直心疼你,了解你承受了太多的苦楚。看到你終于成家立業,膝下兒女承歡,我心中倍感欣慰。”
“這麼多年,我沒有告訴你,那些看似疏離的日子,并非我有意讓你感受到孤獨。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陪伴你最久、最親近的人是你的妻子與兒女。”
“但我卻忽略了,作為帝王,你身邊總是風波不斷,片刻不得安甯。”
“我一生平庸,沒有太多可值得驕傲的成就,但唯一讓我自豪的,是我能确保你們——我的孩子們,都能平安、健康地生活。”
話音未落,秦婉的喉嚨哽咽,淚水悄然滑落。
皇上心中突生不祥之感,以為她的病情又有所反複,一邊給白铎使了個眼色,讓他速速請太醫前來,一邊急忙為秦婉擦拭淚水,聲音溫柔而急切:“不,娘親您錯了,您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您的能力和才華遠超衆多女子。”
秦婉嘴角含笑,繼續品着手中的蓮花包。
待吃罷,她神色凝重,認真地說道:“從今後,你需放下過去的包袱,活在當下,盡好你帝王的責任。”
“别讓過往的種種再次困擾你,也不要讓這份深沉的母愛引發不必要的波瀾。至于孫家與李家之間的恩怨,就讓我來解決吧。”
然而,秦婉的臉色驟然變得異常痛苦,身形一個踉跄,從椅子上滑落。
皇上大驚,急忙站起身來,想要扶住她,焦急地呼喚着:“娘!您怎麼了?不要吓唬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