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沅暗暗給自己鼓勁,風風雨雨什麼沒見過,作為朝中老臣,皇上不至于對他痛下殺手。
然而手中的茶杯仍舊不受控制地顫抖着,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這意外的一幕反而逗樂了皇上。
在皇上溫柔目光的注視下,朱沅強忍着不适飲下一口熱茶,臉上扭曲如同吃了苦瓜。
皇上卻笑眯眯地道:“急什麼,朕還想與你好好聊聊。”
“是。”朱沅忙放下茶盞,脊背挺得筆直。
“關于濟南科舉案,你調查得如何了?”
朱沅連忙回答:“是考生錢适的同學岑潇君所為,他用三千兩白銀賄賂了主考官衛蘆,衛蘆私吞了一千,給岑潇君兩千。
誰知道考試結束後,岑潇君又向錢适索要錢财,二人争吵聲大,被人聽到後報了官。”
“一查之下才發現,衛蘆竟是岑潇君的姐夫。岑潇君今年并未參加考試,便提前洩露試題給姐夫。
岑潇君與錢适本就不和,想借此機會坑害錢适,便于日後控制。
岑潇君自作聰明,先收了錢再告知衛蘆實情。
現今三人已認罪,隻等皇上對監管不力的巡撫卓志學以及與胡家有聯姻的林頌做出裁決。”
皇上沉思片刻:“卓志學降為正五品同知,待有空缺時補用。”
“至于林頌,因監管疏忽,家教不嚴,不宜再任地方官職,貶谪至太仆寺擔任圉官,去照料馬匹吧。”
這兩道聖旨一下,朱沅心中懸石落地,看來年前便能将這些瑣事料理妥當。
“微臣遵旨。”
“不過還有一事,明年春闱在即,關于重振國子監”
皇上打斷他:“他們是愚蠢,還是你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