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邊哭邊追,連雜貨鋪的門都忘了關。
申氏見狀,停下腳步,回頭厲聲呵斥:“你這傻孩子,是想讓賊惦記咱家不成?快回去把門鎖上!”
林玉慌忙轉身,生怕一回頭他們就不見了。
她的心跳得飛快,手忙腳亂地往回趕,當她回到店鋪想要拿些銀兩時,卻發現原本放銀錢的箱子空空如也,她哭得更加洶湧。
回到衆人身邊,她鼓起勇氣,向孫嶼提出請求:“孫嶼,我們能不能先回家借點銀子”
孫嶼鼻子裡發出不屑的一哼,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因他的不滿而凝重起來。
申氏的臉上寫滿了鄙夷:“這時候想起求人了?早幹什麼去了?還以為能一輩子坐享其成嗎?”
林姝不甘示弱,插嘴道:“說不定她心裡還做着什麼美夢呢,老太太不肯幫,哥哥嫂子總該可以吧?”
“真可笑,平時不把人家放在眼裡,一到要用錢的時候就想起來了?”
“要是我是你大嫂二嫂,非得讓你羞愧得擡不起頭來不可!”
林玉委屈地看着二姐,轉而求助般看向孫嶼:“孫嶼,你倒是說句話啊?”
孫嶼的聲音異常平靜:“他們願意借我銀子。”
林玉驚喜萬分:“真的?”
然而,孫嶼的聲音卻沉了下來:“條件是,與你和離。”
林玉頓時啞口無言,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算了吧,既然人家不願意,又何必說這些讓人難受的話?我看,沒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你的。”
林姝的目光在對方身上掃過:“就憑你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人家或許甯可将自己的東西慷慨地借給一隻無家可歸的流浪狗,也斷然不會考慮借給你半分一毫。”
“你”對面的人語塞,找不到合适的詞彙來回擊。
“我怎麼了?确實,我是貧窮,但我的内心比你那裝滿金銀的口袋要富足千百倍。至少我知曉廉恥二字,不曾像你一樣,為了利益不擇手段。”
林玉身體因憤怒而顫抖,而一旁的孫嶼,卻始終保持着一種置身事外的沉默,那雙深邃的眼睛裡,流露出對這一切紛争的淡漠,他早已習慣不涉足這些家庭的波濤之中。
申氏心中明鏡似的,察覺到孫家衆人對林玉的不耐煩已近極限。
她對着林玉,聲音中帶着幾分輕蔑與得意:“你總覺得我容不下你,很好,恭喜你,你的直覺這次倒是準确無誤。”
“若是有一天你真的被休棄,别妄想我會收留你,到那時,我會尋找另一個老者,将你作為累贅打發掉。”
林玉手指緊緊捏成了拳頭:“你試試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而申氏卻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那就走着瞧吧,看看最後誰會是赢家。”
林玉強忍着淚水:“我爹絕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然而,申氏隻是冷笑着:“等到你爹見到我,我會将一切真相告訴他,讓他明白為何會從高官顯貴淪落至此,被迫在這嚴冬時節蝸居于馬場,連一件保暖的衣物都沒有。
那時候,看他是否還會袒護你這個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