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千真萬确,那天我和小姝在孫家門口徘徊許久,卻連門檻都未能跨過半步,隻能黯然轉身。”
“你瞧瞧這個大姑娘,真是讓人唏噓不已,這些年她假借病軀,仿佛遊戲人間,把秦老太太那份拳拳慈愛之心全然辜負了。”
“不僅如此,她與夫君二人合力,竟在短短數年間,揮霍掉孫家上萬兩銀錢,絲毫不見悔改之意,言行更是無所顧忌,最終使得秦老太太心如死灰。”
林姝連忙接話,語速稍快:“爹,您一直對大姐溺愛有加,把她寵得隻知道占便宜,從不知何為吃苦。我們說您偏心,您還不願意聽,現在您可明白了?皇上為何會對您下如此嚴厲的懲罰,這其中的原委,您可曾想過?”
“還不是因為大姐不懂得孝順長輩,非但慫恿自己的丈夫與秦老太太頂嘴,甚至還要求老太太向她低頭認錯。”林姝的話語中滿是對大姐行為的不解與憤慨,“哎呀,這臉皮之厚,簡直比那城牆拐角還要堅固幾分。結果如何?如今把皇上都惹怒了,咱們林家也因此蒙受了無妄之災。”
林頌聽罷,臉色驟變,眼中充滿了震驚與受傷。
他緊緊盯着林玉,聲音顫抖着問道:“他們說的這些,難道都是真的嗎?”
林玉淚如雨下,楚楚可憐,邊搖頭邊緩緩跪倒在林頌面前,淚珠不斷滴落在地。
林頌轉頭望向孫嶼:“岩兒,你說,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孫嶼聞言,低下頭,嗓音幾近呢喃,帶着無力感:“确實,我們被被趕出了家門。”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林頌的臉色瞬間變得灰白,他怔怔地望着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女兒,又将目光移向那曾經意氣風發的女婿,悲憤交加之下,猛然間口吐鮮血。
“老爺!”
申氏驚呼,急忙撲上去攙扶,而林姝也是同樣焦急地上前幫忙。
林玉淚眼婆娑,努力想要起身協助,卻被林頌無力地揮手阻擋。
林頌目光複雜:“你你曾經說過,長大了要孝順父親的我還以為,你心裡明白何為孝順沒想到,是我看錯了,是我太天真了”
“爹”林玉泣不成聲,拼命搖頭,哽咽難語,一遍遍重複着:“不,我懂,我全都懂,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孫嶼此時也放下了手中的行李,雙膝跪地:“嶽父,是我們錯了。”
林頌發出一聲冷哼,随後又咳出幾許鮮血。
“老爺,您别再說話了。”
申氏心急如焚,又懊悔不已。
她既渴望丈夫能徹底認清長女的真面目,又不忍見他如此痛苦不堪。
林頌輕輕按住了妻子的手,用眼神安撫她,讓她安心。
接着,他強撐着身體對孫嶼說道:“當初咱們初見,我被你的氣度所打動,才放心将我女兒托付于你。”
“我知道她從小嬌生慣養,尋常人家哪裡敢娶進門。但你既然接納了她,我并不奢望你能徹底改變她,可你怎麼也随了她去,變得如此不理智、不通情理了呢?”
“不論秦老太太有何不對,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能,怎麼忍心傷她的心至此?”林頌說到這裡,語氣中已難掩痛心疾首。
“走到今天這一步,是我林頌管教無方,咎由自取。”
“孫嶼,你休了她吧。老太太容忍她多年,我們林家總該給她一個交代。”
林玉聞言,哭得更加撕心裂肺:“爹我不要,嗚嗚嗚,我不要”
她抗拒被休,更害怕離開孫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