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大人您意屬李家的千金，老夫人便逼迫大老爺要您迎娶孫家的小姐，否則她便拒絕前往莊子修養，這事兒在府内早已不是秘密。”
“為什麼？”宋鳴不解，“究竟是為什麼老夫人如此厭惡于我？難道難道我真的如傳言所說，是老國公爺私生子的身份，讓她如此忌憚？”
“不！不是這樣的！”沈媽媽慌忙搖頭。
宋鳴心中疑惑重重，“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那為何我不能娶李家的女子為妻？我如今身為正三品官員，于朝中也占有一席之地，又未曾納娶正妻，李家的千金，我為何就高攀不上了？”
沈媽媽已是泣不成聲，“大人，您别問了，我真的不知道詳情啊。”
“我原是老夫人陪嫁的丫鬟，初時并不受寵，約莫二十餘年前，老夫人身邊的人手因種種原因流失殆盡，我才有了晉升的機會。”
“我隐約覺得，您可能是老夫人仇家的孩子”
“仇家的孩子？”宋鳴心頭猛然一震，身體不由自主地從椅上騰起，隻是雙手緊握桌沿。
沈媽媽沉重地點了點頭，“那時候，您還在莊子裡，老夫人時常差人打聽您的情況，卻又吩咐下去讓您做最苦最累的活，不許您讀書識字，更不許有片刻清閑。”
“後來，府裡的人去得頻繁了，大老爺起了疑心，誤以為您是老國公的私生子，才命人将您接回府中。”
宋鳴緊攥的拳頭微微顫抖，“可你又如何确定我不是老國公爺的私生子？情敵之子，難道不也是仇敵嗎？”
沈媽媽連連搖頭，眼含悲憫，“不，您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思。她怨恨的是老國公爺對她的輕視，至于那些妾室所生的子女，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為此費心。”
“但您不一樣，自從您在府裡開始讀書，她便處處針對您，稍有機會就訓斥懲罰，仿佛在發洩着積壓已久的怨憤。”
“我曾親耳聽見，她說您的血脈污穢，父親是低賤的農人，母親是下等人，隻要稍微給予恩惠，您就會甘願為李家看門一世，您的親生父母也永無相認之日，她要讓他們含恨九泉。”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磕碰着冰涼的地闆，聲音中滿是哀求，“大人，現在老夫人身體不便，我才能鬥膽言及此事。若是在往日，僅憑她的手腕，咱們母子就算逃到天邊，也難逃其手掌心。”
“求大人暗中調查，您曾住過的那個莊子仍在，或許能從中找到些線索。”
宋鳴深吸一口氣，緩緩擡手，示意沈媽媽起身，“你先起來。”
沈媽媽匆忙拭去淚水，小心地站立，顯得格外謹慎。
宋鳴沉聲道：“那個老家夥性格偏執，你随侍于她身邊，恐不會有好日子過。”
“關于歐陽藍，我會為他謀一個出路，以免将來連累到你。”
“待我查明真相，必會将你從她身邊解救，與歐陽藍團聚。”
這份突如其來的承諾讓沈媽媽措手不及，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這輝兒他他一無所長。”
宋鳴蹙眉，“無能便學，難道你能庇護他一生？”
沈媽媽低頭，連忙答應，“隻要大人不嫌棄，無論多麼嚴厲，對他而言都是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