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轉至三月十三日,工部舉行了一場并不張揚的奠基儀式,意在悄然啟動書院的建設。
而次日清晨,他們便急匆匆地再次測量起清溪村的那片土地。
然而,這一次,清溪村的村民們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團結與堅持,他們手持鐮刀與鋤頭,寸步不讓,堅決捍衛自己的土地。
周圍的鄉親們也被這份熱血所感召,自發聚集起來,形成了一支龐大的隊伍。
面對這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工部的工作人員隻能悻悻而歸。
撤退之後,他們首要的任務便是尋求宋鳴的幫助,期望他能出面調解與村民們的矛盾。
宋鳴立場堅定,要求工部必須出示新的、官方認可的土地文件,方可行事。
然而,工部對此一籌莫展,問題最終被推到了劉澤的面前。
劉澤聞訊,立即火速趕往順天府的後院,滿臉的急躁與不耐煩。
“宋鳴,你這是故意設障吧!”劉澤的言語間充滿了責備,“這麼多人翹首以盼清溪村的土地來修建居所,你竟敢從中作梗?”
宋鳴眉頭緊蹙,神色凝重,語帶不滿:“劉侍郎,說話須得有憑有據,我何時曾阻攔過征地之事?”
“上回我盡力說服了村民,協商好的六百畝地,難道還不夠嗎?”
劉澤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荒唐!你還嘴硬?你心裡應該清楚,那麼多權貴人士在關注此事,區區六百畝如何能滿足?”
“實話告訴你,這次至少需要六千畝土地,無論你同意與否,這地都要劃出去。”劉澤的眼中不容置疑,“除非,你有膽量與首輔大人正面沖突。”
“六千畝?工部有朝廷的正式批文嗎?如果有,為何不自己劃,來找我幹什麼?”宋鳴反問道。
劉澤被激得怒火中燒,幾乎要噴出火星:“修建書院周邊,劃分少許土地建造書齋,哪裡還需要什麼批文許可?”
宋鳴反唇相譏:“百畝之内或許無需文件,難道你們的目标僅是百畝?”
見到宋鳴毫無畏懼之色,劉澤的怒火更甚,他猛然抽出一本賬冊:“宋鳴,别以為玩弄小聰明就能得逞。”
“這裡面記錄得明明白白,你也曾索要了二十畝地來建造府邸,工部可沒有向你收取分毫銀錢。”
“如果你覺得二十畝太少,那六十畝、一百畝,盡管開口。但是,若你想徹底撕破臉皮,那你頭頂的烏紗帽恐怕就不穩固了。”
賬本一事讓宋鳴心中暗喜,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他緩緩取下官帽,遞至劉澤面前:“既然你說它不穩固,那我不如送給你好了。”
“拿去,看看能否換回你所說的那二十畝地。”
劉澤氣得牙齒直打顫,一揮手将宋鳴的官帽狠狠摔在地上,拂袖而去,臨行前還不忘留下狠話:“宋鳴,有種你就硬氣到底,别做縮頭烏龜。”
“我倒要看看,沒有你,事情還能不能辦成。”
宋鳴的目光低垂,眼底隐隐藏着一絲冷嘲熱諷。看來,對方已經迫不及待了,接下來的日子,劉澤怕是要在煎熬中度過了。
不久後,張平入内,幫忙拾起宋鳴的官帽。
“大人,劉澤往秦垣府上去了。”張平彙報道。
宋鳴淡然回應:“這家夥還真是愚鈍,大白天去秦垣那裡也不避人耳目,秦垣若見他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