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淩述這個曾經默默無聞的名字，是否會緊随其後，成為權傾朝野的第二把交椅？
這股幾乎觸手可及的榮耀感，怎能不讓他心潮澎湃？
而此刻，皇上的駕臨迅速打破了這份遐想。
今天早朝上的事務堆積如山，偏偏那個總能在關鍵時刻穩定局勢的秦垣不在，高策一人顯然難以招架，整個朝堂變得沸反盈天，喧嚣一片。
對于在秦垣空缺這段時間的混亂，皇上也是倍感頭痛。
在步入偏殿之前，他努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試圖讓面容顯得不那麼嚴峻，但眼角的淤青如同無聲的證言，昭示着近日來的辛勞，再怎麼強顔歡笑也掩飾不了。
秦婉的視線輕輕掠過，心中不由得一陣心疼，她深知皇上的疲憊早已超過了負荷。
“娘，禦花園的春花已經競相綻放，孩兒陪您去走走如何？”
秦婉微微點頭，溫和應道：“是該出去走走，換換心情，你也不要整天憋在家裡。”
“今晨的朝會上，那些大臣們又争吵不休了吧？”秦婉的詢問中帶着幾分了然。
皇上輕輕一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
秦婉繼續問道：“還是因為秦垣的事情嗎？”
皇上再次點頭，接着解釋道：“高策的才能不足以駕馭全局，他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不願輕易得罪人。”
“至于秦垣那邊暫時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适的接班人。”
秦婉沉吟片刻，說道：“若論膽略與魄力，宋鳴是個可以考慮的人選；而提到能力與手腕，程恩也是不可忽視的潛力股。”
“百官之所以不服從高策，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心裡還抱着對秦垣複出的幻想。”
“但問題的根源并不在于秦垣本人，而是出在皇上的态度上。”
皇上頓時來了興趣，迫切地追問道：“娘的意思是，我對秦垣的态度還不夠嚴厲？”
秦婉輕輕點頭，語重心長地道：“他屢次犯錯卻總能全身而退，底下的官員能不受到暗示嗎？如果沒有他的默許和庇護，誰又能相信這樣的事情會發生？”
“官員們并非不明真相，隻是這種風氣他們也常參與其中，所以選擇視而不見。但皇上您不能随着他們一起閉眼，而應該睜大眼睛，迫使他們也睜開眼睛正視現實，這樣才能真正起到震懾的作用。”
“比如說那個岑松，隻是一個小小的執法官，罪奴所本應早就處理他的問題，卻因為種種原因遲遲沒有行動，這不就是放縱的結果嗎？”
“一個小小的官員都能如此，更何況秦垣背後還有太子的暗中支持。”
“但是，也要讓所有的官員明白，太子之上，還有皇上，真正的權威不容挑戰。”
皇上仿佛恍然大悟，笑着問：“娘生氣了，想要秦垣付出應有的代價？”
秦婉坦誠以對：“秦垣針對孫家，無非是害怕孫家影響到皇上的判斷，心生恐懼，急于除掉心頭大患。但我回京之後，更多的是反思與期許，希望家族能夠有所改變，從未想過要報複秦垣。”
“然而，秦垣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讓我心中生出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