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宜公主擱下筆,答道:“外婆希望請秦老夫人赴宴,好讓我們親自表達歉意。但她現在人在青山寺,我正在給她寫信。”
燕驸馬聞言,輕笑聲中帶着幾分戲谑:“太陽真是打西邊出來了,外婆竟然會主動低頭認錯?”他的話語中不無諷刺。
“欣宜,我看還是算了吧。”燕驸馬搖了搖頭,神色凝重。
欣宜公主放下筆,眼中閃過一抹不悅:“為什麼?”
“我剛從宋鳴那裡過來,他在朝中風頭正勁,卻依然遭到外婆的冷遇。外婆那股傲氣,怎麼可能真正低下頭顱?”燕驸馬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更别說,對象還是秦老夫人。”
欣宜公主站起身,冷然道:“你休得胡言亂語。宋鳴是宋鳴,秦老夫人是秦老夫人。宋鳴雖得李家助力科舉高中,但他畢竟隻是個門生。而秦老夫人卻是父皇的救命恩人,外婆總該為父皇保留幾分顔面吧。”
燕驸馬無奈地搖頭:“你真是太天真了,此事并不簡單,聽我的,别插手。”
欣宜本想告訴他自己想去青山寺的打算,但看到驸馬如此,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燕驸馬知道了必然不會贊同。
“我隻是随便寫寫,來不來由她。”欣宜輕描淡寫地回答。
燕驸馬見她如此執着,也不禁生起了氣:“随你吧!”
言畢,拂袖轉身離開了書房,隻留下欣宜公主對着緊閉的門扉。
為何人人都對外婆有諸多成見?秦婉如此,就連驸馬也是如此?難道外婆真的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人?可自從她有記憶以來,外婆從未有過半點違背良心之舉啊?
她暗下決心,一定要設法解決李、王兩家的恩怨,相信到時候,驸馬定會重新審視外婆,對她刮目相看。
懷着這樣的念頭,欣宜公主再次提筆,繼續撰寫那封邀請函,希望它能成為化解家族恩怨的一縷春風。
然而,第二天午後,信使匆匆歸來,帶來了一個令人心寒的消息:“秦老夫人表示身體抱恙,不宜遠行,因此無法前來赴宴。
并請公主多多保重身體,特别是要注意腹中胎兒的安危,畢竟,促進他人的和諧縱然重要,但自身孩子的健康才是最根本的。”
欣宜公主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未曾想到那位孤傲的老夫人竟會如此體貼入微,言語之中透出的關切之意,讓人覺得她并非是外界傳言中的那般冷漠無情。
或許,外祖母并不需要親自道歉,時間或許能沖淡一切誤會與隔閡。
想到這裡,欣宜公主堅定了前去看望李老夫人的決心。
李老夫人聽聞秦婉拒絕的消息,立刻對欣宜公主說:“事不宜遲,不如趁明天清晨天氣涼爽時出發。”
“趁着晨曦微露,酷熱未至,最适合出行。”她的眼中閃爍着急切的光芒,“我們巳時到達青山寺,申時之前便能順利返回,絕不會有任何差池。”
欣宜公主輕輕皺眉,手指輕觸腹部,臉上寫滿了猶豫:“真的非去不可嗎?”
李老夫人語重心長:“自然。外祖母年事已高,能依靠的隻有你了。你若不幫我,還能指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