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嫌棄……”
倪安嗤笑了一聲，“你确實不該嫌棄。”
他舉起了自己手，“為了給你掙學費，我寒冬臘月去給人洗碗，這雙手要泡在水中将近20個小時，到現在，冬天依然會長又痛又癢的凍瘡。”
“我的膝蓋，因為搬運東西，磨損的厲害，一到下雨天便疼的厲害。”
還有腰上的傷，掌心的老繭。
他為了供她讀書，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
有時候看着鏡子裡面灰頭土臉的自己，會在想是不是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倪安可以自己這麼想，但是接受不了程希這樣嫌棄他。
“十幾二十歲的年齡，難道我不講究穿戴嗎？但是為了賺錢，我一件衣服穿了七八年，甚至冬天連件像樣的羽絨服都不敢去買。”
“我生病了，從來都是自己熬一熬，吃點藥就過去了。”
“程希，這些你看在眼中，但是有記在心裡面嗎？”
“對不起，倪安，我真的錯了，也知道悔了。”
聽見她的話，倪安輕笑了一聲，“如果一句後悔就能抹去曾經發生過的所有事情的話，那麼程希，我會說，後悔當年因為喜歡将你救起來，後悔這麼多年辛辛苦苦供你讀書了。”
“我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但是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一邊享受着我的辛苦所得，一邊将我所有的真心踐踏在地上。”
倪安的臉上流露出來一點疲憊的神色，不想再跟她糾纏下去了，“你要是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程希想要挽留，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隻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
做手術之前，倪安躺在床上，失眠了一整晚。
但是門突然被打開，他看了過去，發現是蹑手蹑腳走進來的宋芸。
“噓！”
“護士沒注意到我，我溜進來陪陪你，就知道你沒睡。”
宋芸走到倪安的床邊坐下，将手中的小夜燈放在了床頭上。
“你不是說過想要去看極光嗎？等你好了，我們就去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