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姐朝正中間一指,“那就是金大發!”
我朝她的指向望去,便看見一個藏藍西裝、大腹翩翩、紅色領帶,一副鄉鎮企業家派頭的男人。
他四十多歲,長得黑中帶灰,應該是固有膚色,跟我這種隻是曬黑的又不同,顯得特别的晦暗。
大腦袋、大嘴叉、滿臉疙瘩,也不知是青春痘後遺症還是痤瘡。肥壯的看不見脖子,而最奇的卻是鑲了滿嘴的大金牙,真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我嫌棄的道:“許叔當初怎麼看上個大賴蛤蟆呀?”
諾姐道:“他小時候是個乞丐,我爸見他可憐,就收為了第一個徒弟,是工縣最早那一代瓦匠,算起來也為工縣最初的建設奉獻過一份力量!”
現場坐的參差不齊,明顯分了幾波。除了國棟與誠信外,還有其餘幾家公司。
這時便聽其中一人道:“金老闆,今天我們都是綠葉,你才是紅花,可謂志在必得了!”
金大發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太客氣了!江城這麼多工程公司,反正誰輸誰赢,也都是大家一起賺錢!”
他說話滿嘴本地口音,聲音拉拉巴巴,氣勢又足,也像一隻癞蛤蟆。
這時卻又有人道:“不過我聽說今天國棟也會來呀?”
“誰?國棟?那老古董不是早黃攤了嗎?”
“誰說黃了?據說那老爺子在卧薪嘗膽呢!”
“卧薪嘗膽?我看是垂死掙紮吧?據說工縣的年輕人都跑金老闆那打工去了!”
“這就叫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但凡那老殘廢當年不跟金老闆搞這麼僵”
聽到這兒,我怒不可遏地想闖進去,諾姐卻一把将我拉住。
這時便聽金大發已接了過來,“也不能這麼說嘛!他不仁,但我可不能不義!畢竟還是我幹爹,工縣是我的根,國棟是我的老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