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爸的腿,隻是在王大腦袋家裡簡單處理,用土方法打了夾闆固定,我怕”
文東安慰道:“不用怕,有我呢!你弟弟都成年了,不是跟小娜小雨似的小孩兒了!”
文靜稍微停頓了兩秒,繼續跟弟弟說道:“咱們隊隊長劉老咕咚怕擔責任,故意撇清關系不給咱爸治腿,虧我還一直喊他大爺!
我要去村部找書記鬧,咱媽不讓!要是村部出錢的話,哪怕隻出大頭,剩下的咱們找親戚借點,我也不用借李家的錢!”
聽到這話,文東心頭微微一疼。
大姐看起來啥都懂,其實對村裡人際關系以及利害考量的認知存在局限性。這個傻女人為了父親的腿,甚至甯願搭上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
文東安慰道:“咱爸給隊裡幹活兒受傷的事兒,又不是上工勞動時間,怎麼定性不好說。
鬧到村部去,萬一劉老咕咚不承認活兒是他安排的一口咬死了說咱爸用隊裡馬車幹私活,咱咋解釋?
又沒有其他證人!
劉老咕咚那人心思毒,咱媽怕得罪了他,往後給隊裡幹活兒的事兒就得讓他穿小鞋兒!
他還管着評工分的事兒,咱爸腿傷了,咱家勞力本來就少一個,萬一他再動歪心思打擊報複,分到手的糧食可就更少了!
不過大姐你也不用怕,這仇我記着呢,咱先把眼前兒的一關過了,回頭我有的是招調理他!”
聽到文東的一通解釋跟分析,一直隻是覺得母親懦弱怕事兒的文靜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原來,母親壓着不讓文靜去鬧,裡面有這麼多的考量跟權衡啊。
不過,更讓文靜意外的是弟弟文東今天的表現。
好似爸爸腿傷的事兒讓文東突然開竅了,竟然能理清裡面這麼多的事情。
文東斬釘截鐵的說不用怕有我的時候,文靜心底真的生出了幾分信任感來。
文靜沒有再說話,很快翻身睡去。
夜深了。
聽着大姐跟妹妹日漸粗重的呼吸聲,文東也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中。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母親剛從屋裡出來準備做早飯,西屋炕上的文東聽到動靜立馬翻身爬了起來。
昨晚上給小鷹照了幾個小時燈花還不夠保險,想要萬無一失,早上還要早起架鷹。
還沒放熟徹底馴化的鷹,每天早上睡醒之後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返性,也就是變得不像昨天那麼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