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葷腥油水,基本上都指着這頭豬呢,如果趕上誰家的豬得了寄生蟲,成了迷信豬(米豬肉,豬肉縧蟲病),豬隻能埋掉,家裡日子更加艱難。
扯了這麼多,其實主要意思就一點,一頭豬,對普通村民來說,屬于非常大的一筆财富,直接影響着家裡的生活水平。
黃三寶跟黃二寶哥倆進山撿了一頭野豬,這事兒在黃明仁看來,絕對屬于祖墳上冒青煙,山神爺顯靈了。
公豬肉騷,但是也有油水,油脂比半大的豬還要豐厚的多呢。
按照黃家兄弟以前的尿性,這種意外之财甯願在山上呆着,等到天黑再下山回村,也不願意大張旗鼓的吆喝,引了衆多村民跟着分山财。
但是黃明仁,此次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黃家三兄弟都大了,前面黃家人在村裡的口碑很差,搞得三個兒子都讨不上媳婦兒。
現在意外得了這頭公野豬,論金錢價值,可能值不了太多錢,畢竟公豬肉騷,賣不上價。
但是論隐性價值,操作的好了,卻能一定程度上挽回黃家的名聲。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這個道理亘古不變。
另外,這頭公野豬身上的傷勢,一看就是獵槍獨頭彈打出來的槍傷。
子彈穿過左前肢上端,貼着肺葉跟脖頸下方的位置射出。
這樣的傷勢沒有立刻将野豬放倒,但也造成了嚴重的外傷。
在第一時間,這頭野豬借着腎上腺素的支撐狂奔幾道山梁子好似沒有大礙,等潛力耗盡的時候,趴下可就再也起不來了。
這種别人打了一槍跑掉的獵物,有兩種說法。
第一種如果是正經的大圍獵人,跑了就跑了,誰碰到算誰的。
哪怕後面撿到豬的消息被正主知道了,懂事兒的給正主分一條豬腿,也就交代過去了。
第二種,如果是不懂進山打獵規矩的山民,可就沒有那麼講究了。
我打的豬,我還沒找到,被你捷足先登了,如果消息露出來,那可是要起争執的。
一頭豬對普通人家來說是一筆大的财富,如果鬧大了,搞不好就要動手,甚至見血。
黃明仁不知道這頭豬是誰打的,但是經過前面幾次在文東跟大春兒面前吃虧,也意識到了,自家這三個兒子,都是紙老虎。
真鬧起來,面對一個手裡有獵槍的潛在對手,還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畢竟,前些日子黃家爺們四個被文東大春兒堵到門上揍的事兒,在村裡已經傳遍了,紙老虎一旦被戳破,也就沒人怕了。
來回思量了一通,黃明仁最終跟三個兒子商量了下,決定不搞偷偷摸摸提心吊膽那一出事兒了,而是玩一把光明正大的陽謀。
大白天的,把野豬擡回去,然後拿出一部分肉來,分給村裡人。
這樣,就履行了山财不可獨享的‘行規’,哪怕打豬的人真找上門來了,也有說辭應對。
打定了主意之後,黃明仁爺們四個在山上就忙活了起來。
有槍傷的部位,直接用刀子給修飾處理一下。
該剔除的剔除,該拆解的拆解,爛肉剜掉之後,再把野豬開膛破腹。
一通折騰之後,槍傷肯定看不出來了,這才大張旗鼓的擡着回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