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認為,将士赴死是天職,是本分,卻從未想過,這些将士們是真正保佑了他們的人啊。。
他知道,沈牧說的是對的。
可是讓他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承認自己錯了?
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沈牧看着裴元那副既震驚又糾結,想認同又拉不下臉的表情,心裡樂開了花。
他嘿嘿一笑,湊到裴元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行了啊老裴,鴨子死了嘴巴還硬呢。”
“大方點承認又能怎麼樣?顯得你明事理嘛。”
“再說了,北征在即,陛下這是在收攏軍心,這紀念碑,你就算今天跪死在這兒,陛下也非修不可!你這是何苦呢?”
“而且,咱倆怎麼說也算是朋友一場,你這麼搞,讓我也很難辦的嘛!”
最後那句話,沈牧說得輕飄飄,可聽在裴元耳朵裡,卻不亞于一聲驚雷。
這小子,三言兩語,就把一場朝堂之争,說成了朋友間的意氣之争!
這要是傳出去,他裴元一輩子的清名還要不要了?
裴元渾身一僵,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他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可是倫理綱常”
這是他最後的陣地,也是他作為文臣之首,最後的體面。
“倫理綱常?”
沈牧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直接打斷了他。
“老裴,你跟我說說,是你的倫理綱常重要,還是邊關幾十萬将士的命重要?”
裴元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