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婉晴親手做了一下午的飯菜,柳熙一嘗必然腹瀉住院;她跟柳熙走在一起,柳熙必然磕碰摔傷。
偏偏柳熙總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婉晴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柳熙出意外的次數越來越多,靳仄言不得不懷疑是遲婉晴因缺乏安全感在給她下馬威。
他耐着性子,一遍遍跟遲婉晴談心,“柳熙是跟我有過婚約,但那是過去了,如今我愛的人隻有你。”
“柳熙是長輩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你總是針對她,我不好跟老一輩交代。”
遲婉晴解釋過無數次,可事實跟動機擺在那裡,沒人信她。
直到這次,柳熙被困火場,靳仄言認定是她有意示威,拿遲婉晴親弟弟的性命逼她道歉。
回憶被弟弟瀕死時的劇烈掙紮打斷。
遲婉晴聲音發顫,語速飛快,“是我品行敗壞,故意讓柳熙被困火場!全都是我的錯!”
聽到這句承認,靳仄言終于有了反應。
他松開手,重新插上呼吸機,弟弟大口大口喘着氣,發青的臉一點點恢複血色。
遲婉晴爬過去,抱着弟弟失聲痛哭,“對不起,對不起。”
靳仄言望向門外,“柳熙,這樣的道歉,你接受嗎?”
遲婉晴頓覺如墜冰窟,她渾身僵硬,一點點轉過頭,正對上柳熙小鹿似無辜的眼睛。
“哥哥,這麼做會不會太過分了,”柳熙聲音溫軟,“遲姐姐都哭了。”
靳仄言斜眼掃了遲婉晴一眼,“不用管她,正好讓她反思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他走向柳熙,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胳膊的燙傷怎麼樣了,我帶你去找醫生瞧瞧。”
兩人走遠,保镖也随之離開,病房裡終于隻剩下弟弟和遲婉晴。
滾燙的淚珠落在遲婉晴手背上,定睛看去,是昏迷中的弟弟落下的淚水。
這一刻,遲婉晴終于下定決心。
她深吸一口氣,給醫院打去電話。
“對,402病床要辦理出院。”
遲婉晴摩挲着弟弟的眉眼,聲音低啞。
“出院手續最快需要十天,十天後我們離開,再也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