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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人七手八腳地擡往室外,溫度驟然升高,過敏的皮膚被粗澀的海綿摩擦得生疼。
我在靶子裡劇烈掙紮着,捶打着。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不然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話音剛落,後背突然被人狠狠踹了一腳,痛意從脊椎直傳天靈蓋。
“怎麼?又想把白董搬出來吓唬我們,那你不是給他打電話了嗎?他怎麼還不來救你?”
“賤人,得罪佳芮你才是該後悔的那個,盡說些胡話,該不會是靠剽竊拿上國獎的吧?”
将我放置在指定位置後她們便嬉笑着離開。
這時預備鈴聲響起,我心中一驚,這節是射擊課,大批學生在發槍位集合。
我劇烈晃動着,喊着陳子期的名字,我以為他們會點到為止,沒想到真的要把我做成活靶子。
步槍打入皮肉輕則截肢,重則有生命危險。
陳子期見狀松開沈佳芮,腳步剛邁,沈佳芮就先他一步來到我身邊,十分自責,聲音顫抖着說:“清涵,你就道個歉吧,不然要是被老師發現怪罪下來,可就不好收場了,你忍心看着子期到時候被人指指點點嗎?”
我簡直要被她的綠茶做派惡心到發麻:“我憑什麼跟你道歉,我做錯什麼了?”
“你口口聲聲說為陳子期着想,不還是一馬當先把他往火坑裡推?”
說完我狠狠往布袋内壁捶了一拳,外面的沈佳芮應聲倒地,直直跪了下去。
她捂着手臂臉色痛苦,淚如雨下:“清涵!我的手剛受過傷,還沒恢複好。就算你不願意跟我道歉,也不應該對我下這麼重的手。”
我扯了扯嘴角,簡直要被她的拙劣謊言逗到發笑,聽聲音,沈佳芮離我至少有半米以上的距離。
就算這個牛皮靶韌性再好,也不可能隔着半米打到她的手臂。
隻可惜,再拙劣的演技都會有人相信。
在我性命都失去保障的情況下,陳子期都還在猶豫要不要過來救我,可見到沈佳芮受了委屈,他便馬上來到她身邊。
陳子期細心察看着沈佳芮右臂上那微不可察的泛紅,随後滿腔怒意的朝我吼道:“白清涵!你别太過分了,她都這麼瘦了,你還對她下這麼重的手!”
“人家好心來勸你非但不領情,還以怨報德,我看你是不會知錯了,那既然這樣,你就當他們的活靶子好了。”
沈佳芮那些跟班都被陳子期的心狠手辣吓到,猶豫着開口:“要不算了,步槍的子彈雖然是教學彈,穿透力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等會真鬧出人命了…”
聞言,陳子期臉上陰沉的神色緩和了幾分,正當他沉默的時候,沈佳芮抹去眼角的眼淚:“聽清涵剛才不依不饒的語氣,她出來是不會放過我的。”
“這都沒關系,可連你們也護着她,果然所有人都是站在霸淩者那邊的,算了。”
沈佳芮的話成功換取陳子期的心疼,他将懷裡的人摟得更緊了些,内心不再搖擺:“那靶子那麼厚,能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