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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李書瑜,是我要去的一個飯局上。
合夥人老趙組的局,幾個潛在投資方都在,推不掉。
剛走進走廊拐角處,就聽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周總,人家不管嘛,你答應我的香奈兒包包,明天一定要陪我去看哦。」
我擡起頭看見了李書瑜。
她幾乎半個身子都挂在一個矮胖,脖子上套着粗金鍊的中年男人身上。
她擡眼,目光剛好撞上我:「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那快死的前夫哥嗎?」
她在我面前站着,雙手抱胸,眼神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惡毒:「怎麼着?從棺材裡爬出來讨飯了?你那八十萬棺材本,這麼快就燒光啦?」
她身後的周總眯着眼打量我,其他包廂門口也有人探出頭來。
「書瑜,這誰啊?」她旁邊的周總打着酒嗝問。
李書瑜誇張地嗤笑一聲:「誰?一個死到臨頭還不肯消停的窮鬼,以前舔着臉追我的舔狗,得了胃癌晚期,沒幾天活頭了,還在這兒裝模作樣呢。」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充滿了表演欲:「大家看看,都看看,當初我好心好意勸他,别治了,省點錢吃點好的不行嗎?偏不聽,非要把爹媽棺材本都掏出來,八十萬啊,全砸水裡了,有什麼用?閻王要收你,你砸八百萬也白搭。」
她盯着我:「現在知道後悔了?知道錢打水漂了?看你這樣,是快不行了吧?啧啧,臉都灰了。」
她故意上下掃視我:「現在知道出來打工掙醫藥費了?早幹嘛去了?當初要是聽我的,把錢給我提了保時捷,現在至于這麼慘嗎?」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還不夠,嘴角勾起一個惡毒的弧度,壓低了聲音,卻依舊讓周圍人聽得清清楚楚:
「雷星逸,現在跪下求我,磕幾個響頭,喊幾聲好聽的,說不定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能讓周總賞你點錢,讓你最後幾天吃頓好的,買副薄點的棺材?怎麼樣?」
她身後的周總配合地嘿嘿笑了兩聲,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整個走廊徹底安靜下來。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好奇,有同情,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鬧。
我看着她。
看着這張曾經讓我傾盡所有,此刻卻因刻薄和虛榮而扭曲變形的臉。
看着她脖子上那條在燈光下折射着廉價光芒的假鑽石項鍊。
那根緊繃了太久的弦,在極緻的荒謬和冰冷之後,終于松弛了
我輕輕地低低地笑了一聲。
李書瑜臉上的得意僵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種反應。
她質問我:「你笑什麼?死到臨頭吓傻了?」
我收斂了那點笑意,平靜地迎上她噴火的眼睛:
「李書瑜,那點錢,你還是自己好好留着吧。」
她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
我微微向前傾身,湊近她,一字一頓地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