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隻會當他是被油罐車撞碎了腦袋。
這本來就是他的宿命。
他應該被車撞死,被河水淹死。
秋榕榕搬着石頭的手發抖。
徐照原本還在虛弱地求救。
但他看見秋榕榕搬起石頭,忽然不出聲了。
他也認出了她。
月光出來,照在他慘白的臉上。
月光不該出來的。
不該落在他這種人的身上。
她看清了他的臉,看清了他眼睛裡的恐懼和絕望,還有那一絲僥幸與求生的欲念,她就沒有辦法下手。
她殺不了在手裡撲騰的雞。
沒辦法用鐵鍬砸爛追着她咬的瘋狗。
現在同樣不敢,用石頭砸爛一個重傷之人的腦殼。
她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都是讓她成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人。
沒人教過她狠心,更沒人教過她如何無負擔地殺人。
她受了傷,被欺負得狠了,揮舞着手裡武器,也隻是為了驅離想要傷害她的人。
天人交戰。
秋榕榕聽見了警笛聲。
時機已失。
她扔掉手中的石頭,跌跌撞撞地往有光的地方跑。
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懊惱剛才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