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川走上前檢查死者,他發現黑皮少女沒死。
“被擋了一下子彈,減少沖擊力,這個女的命大,還有氣。”
他說着掏出手槍,抵上少女的額頭。
準備再補一槍。
就在那一刻,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從地上伸來,死死拽住了他的腳踝。
秋榕榕擡起頭,她的臉已經看不清五官,海水、血、砂石泥土混在一起,再加上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真的很醜。
可她的眼睛是清楚的。
那雙眼裡,正流着血淚。
她終于哭了。
過去那麼多折辱,她從未流淚。
可現在,她哭了。
風聲獵獵,血腥彌漫。
秋榕榕緊緊地抓住他的腳踝。
“别殺她”她喉嚨啞得幾乎說不出話。
“拒絕。”沈硯川彎腰正準備掰開她的手指頭。
他俯身的刹那,秋榕榕擡起頭,他看見她的眼眶裡竟然流淌出血淚,怔住了。
她本不會流淚。
過去這麼久,經曆那麼多事情。
他們都沒有得到她的眼淚。
但這一刻,他們得到了。
沈硯川遲疑了片刻,腦海裡忽然想起譚松的交代。
那年,譚松去坐牢之前,專門把他叫出來,對他說:“秋榕榕是個好女孩,人善被人欺,我不在她身邊,徐照肯定會欺負她,你在學校多護着她一點。”
沈硯川當時隻覺得秋榕榕平庸。
她算什麼好女孩?
像她這種普通人大馬路上,一抓一大把。
譚松卻拍着他的肩膀說道:“至少和她相處,你永遠能相信,她會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