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照臉上露出扭曲的表情,似是想起了不堪回憶的過往。
秋榕榕斂下好奇心,不再追問。
他們現在沒有辦法穿過封鎖區,去找周景行等人。
“走吧,找個廢棄樓層和戰争難民躲在一起,等周景行的人來附近搜尋你的蹤迹後,你再出來。”
“萬一被蝮蛇的人先一步抓到”秋榕榕聽着時不時傳來的槍聲和爆炸聲,死者暴屍荒野,無人掩埋,她害怕他們最後,也是如此。
“那就算我跟着你一起倒黴。”徐照單手叉腰,上下打量她,“你不會真的這麼衰吧?”
最近這些事情鬧得,秋榕榕對自己都快失去信心。
“不,我們很走運,我們一定能逃走。”秋榕榕口上避谶,像老和尚念經般重複這句話。
牆上塔樓的鐘聲停止,街道上空無一人,隻剩貓從死人身上跳過去,舔舐他們凍硬的臉頰。
徐照找了一棟被轟炸過的廢棄樓帶着秋榕榕躲進去。
樓裡聚集着許多戰争難民。
衣衫褴褛的孩童摟着一隻沒有耳朵的布娃娃,一邊啃着發黴的饅頭,一邊對着廢墟下喊媽媽。
太小的孩子不懂死亡,想等待一個再也不會回應的聲音。
陌生女人解開了自己的圍巾,蓋在路邊那個孩子的身上。
她自己的孩子早死了,牽着别的孩子的手離開,也是為了給自己尋找一點心靈慰藉。
廢墟門口坐着一位年邁的老太太,她的棉襖翻着破口,露出裡面塞成團的報紙。
她已經年老昏聩,不僅衣服裡塞的是報紙,腸胃裡的也隻有樹皮,她像老樹般在那裡坐着,很快就會在那裡生根發芽,變成廢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