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算是逃過一劫,他們對自己足夠的自信,所以并沒有把譚松的出現歸結于她做了什麼小動作。
島嶼上北面的私人醫院建立起來之後,秋榕榕定期去醫院做去疤手術。
醫院裡除醫護人員之外,還多了一名瘋女人,名字叫做沈風荷。
她就住在醫院裡,由王阿姨照顧她。
秋榕榕認得這個人,沈硯川以前叫她表姐,她全身被大幅度燒傷,植皮之後也看不清原本的樣貌,頭上戴着假發,瘋瘋癫癫。
她們以前在那家給周淮遠做手術的私立醫院見過。
也是那場火災的受害者之一。
秋榕榕和她不在一個病房,做完背部的另外一條傷疤的祛疤手術後,她趴在病床上晾傷口。
沈風荷擺脫王阿姨,闖進秋榕榕的病房。
她頭上的假發早已歪斜,露出半邊紅褐色的瘢痕頭皮。
“小川在不在這裡?”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闆上,伸手掀起病床床單,往床底下張望。
秋榕榕從床上爬起來,她小心翼翼地躲着,免得面前的瘋女人突然撲向她,扯動她背後正在痊愈的傷口。
“小川,你快點出來,我給你買了止疼藥,你偷偷帶下去給你媽用,千萬别被你爸發現了”
沈風荷從床底沒找到人,坐了起來,她盤腿坐在地上,瘋瘋傻傻,手心裡抓着一把維生素,流着口水說是止疼藥。
沒有人回應她,她就一直念叨,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你得長大,長大以後就能離開沈家了到時候就都好了”
“我要去嫁人了,明天我就是新娘子,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你得争氣點,活下去,就算是為了你媽也得撐下去。”
她眼神遊移,神情狂亂。
又是一個被困在過去的人。
“你為什麼不拿我的止疼藥?這是我好不容易買來給你的我也害怕你爸爸,能幫到你的隻有這些,你别怪我我隻有這點能耐”
秋榕榕朝門口看,走廊空蕩蕩的,沒有看見王阿姨。
她朝着沈風荷伸出手,“你把藥給我吧,我來給小川。”
“我不能走,我要親眼看到小川才能放心”沈風荷呢喃着,指甲摳着地闆,“那孩子不省心,受傷了也隻會藏起來,大家都不把他當人看我得關心他一些,免得他走向歧途他想殺他爸爸,可不能這麼做,殺了人,他這輩子就毀了”
沈硯川在這個時候找了過來。
他扶着沈風荷,兇狠地瞪着秋榕榕,隔着平光眼鏡,都能看出他溢出的不快。
“你剛剛對我姐說了什麼?”他防備着秋榕榕,擔心秋榕榕因為怨怼傷害到他的表姐。
秋榕榕實在是無辜,“我什麼都沒有說,是她來我的病房裡找你,你自己看護不當,兇我做什麼?”
她很少發脾氣,有脾氣也不會發給無關的人。
她再怎麼說,還算是個好人,和他們不一樣,不會遷怒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