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在周景行離開房間後,蹑手蹑腳地跟上去。
周景行拿着已經抄寫好的佛經,和江無渡一起在院子裡,将佛經焚燒給死者。
銅盆裡,那些紙頁在火光中緩緩卷起,沉默的禱詞随着抄寫者的心意被送往另一個世界。
起初,他們做這些事情,總是格外莊重認真,從抄佛經,到之前的齋戒沐浴,又到焚燒,每一個步驟都力求完美。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變得逐漸敷衍,佛經依舊照抄,火依舊點燃,可眼神裡沒了敬畏,隻剩下例行公事的麻木。
“你什麼想法?”江無渡一頁又一頁,将佛經扔進銅盆裡,超度那些火災裡因為枉死而無法超生的亡靈。
“就保持現狀。”銅盆裡的火照亮周景行的雙眸。
“保持現狀是舉棋不定,你清楚,騙不了兔兔一輩子,她不會心甘情願做你一輩子的奴隸,總有一天,她被壓抑到極限,不再恐懼死亡,那個時候你用什麼束縛她?”
周景行沉默片刻說道:“她要是真的選擇死亡,我不攔着。”
江無渡抽出一根香煙,借着銅盆裡的火點燃。
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夾着煙。
火光一閃,煙霧緩緩吐出,在他唇邊纏綿缭繞,然後慢慢被晚風吹散。
作為長者,江無渡給周景行指了一條非常安全的道路。
“你可以改造她,給她做額前葉切除手術。”
這可是當年諾貝爾醫學獎的獲獎技術之一。
是一種非常粗暴的腦手術,通過手術将病人的額葉與大腦的其他部分連接切斷。
一開始是用來治療精神病的。
後來發現這種治療方法容易造成永久性腦損傷,正規的醫院便不再使用這種技術。
周景行淺淺地笑道:“我不要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