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工作怎麼辦？”
“還工作？早在生三胎的時候就丢了！老家新蓋的我們結婚用的房子也都被拆除了，我現在是無家無業，又不敢到國營公司求職，他們要檔案的，所以隻能在私營企業找個班上上，先糊個口。”
“混這麼慘？也是，農村沒個男丁是不行，女孩沒力氣啊？”何濤同情地說。
“可不是？街頭人家送小孩的太多了！我也想過把孩子送到街頭上，讓需要抱養的人家領走，當我聽說街頭上、一出生就被放到藍子裡送到街頭的小孩，好多天都沒有人領走，有好心人路過，也隻是同情地拿起奶瓶喂她幾口奶，或者往藍子裡放幾個錢和一點奶粉，看着他們的啼哭聲一點點地微弱，她們也隻能搖一搖頭走開。即使有人領養，也養不活，都說是敞了風了難養，所以就不想養了。後來幹脆事先就瞟好善良又好過的好人家，半夜直接把小孩送到他家門前，放挂爆竹提醒一下主人家，然後跑掉。也有家裡生了兩男孩想抱養個女孩的，抱回家來不多會兒，就有人氣勢洶洶闖進家裡來，又要罰款又要拆房的，說是獨生子女戶才允許領養，吓得這家趕緊送走。獨生子戶多半是膽子小，半夜三更突然家門前響起了爆竹，開門一看，是送小孩的，也知道人家是看得起他們家，才送來的，趕緊抱進家中。可是又怕惹事，問問村幹部，又說讓她結紮，還要罰款。後來就更沒人敢領養了！我聽說了這些個情況，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沒工作又如何？就算沒房住又如何？有人總能掙得回來的。”李東升氣噎噎地說。
“都是重男輕女的舊思想害了她們！”何濤聽了忿忿地說。
“如果不是計劃緊，誰願意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就這麼給糟濟了？老輩們生十幾、二十個孩子不也照樣養活了？”李東升分辯說。
“也不怪你們，這事還真分不清對錯，雖然說男孩女孩都一樣，可在老輩們眼裡，隻有男孩才能撐得起家的。”
“我也知道，孩子少了，父母負擔是輕了，可孩子也嬌貴難養了！若不是那一點老觀念，給生也都不願生了。”李東升也說。
“算了，别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說不定若幹年後，還要花錢買人生孩子了呢！”何濤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說。“以後你們就在我這裡幹吧？”
“好哇！那你現在成老闆了，我們以後就跟着你混呗？”李東升有點高興、也有點自卑的口吻說。
“什麼話？要不是這事，你這高才生我們請都請不來呢？”何濤也高興地說。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李東升不好意思地擺擺手，忽然又問：“我們？你這是跟人合夥的嗎？”
“是啊！跟傅一凡那個王八蛋合夥開的，這家夥成天搗騰，沒完沒了，倒像是他是老闆，我成打工的了？沒辦法，隻好雇人了！”何濤說起他就一肚子牢騷。
“你跟大鼻涕合夥的？那還是算了吧！我再找下家吧？”李東升一聽帶頭就走。
“嗳嗳嗳回來！”何濤一把抓住他，“你不會還在計較他以前的事吧？”
“不是，以前他就很瞧不上我，我現在這樣，怕他更加瞧不起我。”
“這家夥那時候是出了名的自大狂，他把誰放到眼裡過？我也跟他打過架，這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嗎？”
“那你剛才？”李東升不能理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