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蕪忍俊不禁地直起身來。
她發現,自從自己跟祖母的關系,沒有再次因為進宮變得客氣疏淡之後,竟然可以在祖母身上看到很多從前未曾見過的模樣。
老夫人以為她不信,當即便要喚芙蕖去攆人。
“祖母别急,”崔蕪趕緊拉住她,“孫女有法子呢,您隻管等着看我的吧。”
老夫人沒答她,她想起孫女方才與那宮女對質時的情形。
她那樣堅韌通透,沉穩冷靜,絲毫看不出是剛從一場橫禍中逃生,老夫人應當感到驕傲的。
可不知怎麼,她突然就想起了幼時那個喜歡跟在她身後撒嬌賣癡的糯米團子。
眨眼竟然就長得這樣大了。
可她是怎麼長得這樣好的?
老夫人不知道,崔蕪的成長,她錯過了最重要的六年。
隻因她的父親在巫蠱案後執意為逝去兄長留下的血脈奔波。
老夫人知道,勒令幼子離京這件事,作為族長,老侯爺沒有錯,作為宗婦,她也沒有錯。
可作為母親,作為祖母,她對幼子和孫女是有愧的。
她摸摸小孫女的臉頰,一字一句,語重心長道:“蕪姐兒,這裡是你的家,不需要你這樣勞累,凡事有祖母呢,祖母願意給你撐着。”
崔蕪眼眶有些熱,她默了會兒,輕輕道:“那您借個管事媽媽給我吧,我想讓她幫我做個見證,沒準兒過幾日,我會給您捅出來個天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