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珍饒有信心的對崔蕪道:“古人都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這次抽到的定然是上上簽!”
崔蕪笑着點頭,正要說話,韋氏身邊的楚媽媽便尋了來,施禮道:“二太太和定國公夫人還有馮家太太去廂房吃茶了,請兩位姑娘千萬别逛遠了,累了便過去歇息吧,咱們在這裡用了素齋再回府。”
崔珍喜不自勝地應是,又被旁邊一座滿置燈燭的大殿所吸引。
兩人走進去,卻是處專供信衆點燈的殿堂。
每盞燃燒着的燈燭下,都壓着張灑金紅紙,寫着被祈福人的名姓。
崔珍上前問了香燭錢,守燈僧人卻不收,隻道需用心叩拜九十九次,便可燃燈。
這次,姐妹倆同樣痛快的很,當即便在蒲團上跪下,鐘鳴九十九聲,兩人互相攙扶着起身,在灑金紅紙上提筆,仔細寫下家人名姓。
僧人替她們放燈,崔蕪頭尚且有些暈,就聽崔珍“咦”了一聲,驚奇道:“怎麼還有壓着無字條的呢?”
守燈僧人笑而不答,敲着木魚,目送姐妹兩人搖搖晃晃地走出大殿。
候在殿門邊的玉書和畫眉趕緊上前,各自扶穩自家姑娘。
這麼多個頭磕下去,饒是兩人再想多走走看看,體力也實在支撐不住了,隻好由寺中的小沙彌引着,去廂房歇息。
韋氏正跟幾位端莊典雅的貴眷說着話,就見她們滿是疲色地走了進來,不由驚道:“這是做什麼去了?”
崔珍把話禀了,韋氏身旁的定國公夫人便笑道:“果真都是純善孝順的好孩子。”
兩人硬撐着挨個給各位太太們問安,禮行到一半,便不知被哪位官家太太扶住了,她笑容慈和道:“姑娘們都累了,快别拜了,坐下吃口茶,用些點心歇歇吧。”
剛坐下,便有年紀相仿的姑娘過來搭話,問是在哪兒點的燈,崔蕪答了話,便有幾個姑娘去太太們那邊說了幾句話,結伴出了廂房。
這時候,從府裡帶來的茶點小食也派上了用場。
韋氏吩咐了聲,楚媽媽便帶着丫環們魚貫捧着攢盒走進來,不一會兒,便将果子糕點擺滿了方桌。
崔蕪合着眼睛養了會兒神,頭不暈了,便淨了手,用了幾塊玫瑰酥,飲了口熱茶,這才恢複了些力氣,旁邊凳子上的崔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幸而到了用齋的時辰,小沙彌進來請人。
各府的太太姑娘們互相禮讓着往齋堂走。
崔蕪這才發現,馮姝月和姜采薇也在這間廂房裡,隻是她們倆恰巧坐在房間的另一頭,自己進來時又頭昏腦脹的,所以并未發現。
這一眼對上去,馮姝月倨傲地收回視線,昂着腦袋跟着人群走了出去,姜采薇倒是沒走。
她神情難得有些糾結,腳步慢了半拍,踟蹰着朝姐妹倆走來。
“崔三姑娘,”姜采薇語帶愧疚地看向崔珍,“上次打擾你養病,對不住了。”
“啊?”崔珍略顯茫然,她約莫記起前幾日有人在明輝堂鬧了一場,可究竟是誰,她卻并不知曉,隻能疑惑地看向崔蕪,見堂妹點了點頭,她才大方道:“不礙事。”
姜采薇松了口氣,又将猶疑不定地視線轉向崔蕪,語調裡竟隐隐透着些壓抑的怒氣,“崔四姑娘,是你告訴我祖母,我跟着她溜去了靖陽侯府嗎?你可知道,我的丫環們因此受了多大的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