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裡裡讓裴侯爺将侍女趕出侯府後,裴侯爺對秦霜以及宋裡裡院落的事情也更上心了許多。
不僅所有奴仆都重新挑選了一遍,兩人的吃穿用度都是侯府裡數一數二的,下人們看在眼裡也不敢再冒犯。
裴槡就這樣看着秦霜和宋裡裡在侯府中的生活越發滋潤,仿佛真的成為了侯府的主人一般,她暗自咬牙,心裡琢磨起其他點子。
沒有煩心事的打擾,宋裡裡在院落裡也是過得自在。每日無事便繡花裁枝,好不悠閑。
宋裡裡坐在窗邊的梨花木桌前,指尖撚着一根銀線穿過素白的綢緞。
桌上鋪着的是塊半舊的繃子,裡面繃着塊月白色軟緞,上頭已繡出半朵盛放的萱草,針腳細密得像初春剛冒頭的草芽。
這是宋裡裡打算送給秦霜的生辰禮物。
以前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一些重要日子的儀式都沒有少。
每逢生辰,縱使沒有寶石玉佩,但娘兩也會傾心做些精緻的小玩意給對方,這也算得上這麼多年來的一個習慣。
如今她們已入侯府,生活上也不似以往拮據,但比起那些金銀首飾,還是親自做的更合心意。
待最後一針收線時,天邊已染了晚霞。
疊好帕子放進錦盒時,宋裡裡仿佛已看見母親打開盒子的模樣,她不由得低眉淺笑,指尖輕輕撫過錦盒。
秦霜的生辰,重要性不言而喻,這畢竟是入侯府以來第一個需要會面賓客的場合。
裴侯爺也打算好好籌備大張旗鼓一番,想要以此來彌補之前大婚上的不足。
宋裡裡凝眸思索,這次生宴,算是她和母親第一次作為侯府的人出面,必須得小心謹慎。
若是被抓住什麼差錯,别說裴老夫人不悅,就是裴槡也會借題發揮不依不饒。
宋裡裡看着裴侯爺握着母親的手,面帶笑容地對她說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幸福,宋裡裡也不自覺笑了出來。
雖然侯府的生活并不太平,但隻要阿娘幸福,她多思忖一點又何妨呢。
生辰當日,侯府好不熱鬧,看來裴侯爺是真的宴請八方了。
辰時的梆子剛敲過,垂花門内就飄起了甜香。宋裡裡提着錦盒穿過遊廊,遠遠看見母親和裴侯爺已經在榮禧堂會客了。
裴老夫人在高台上坐着,面色看起來還不錯,似乎也沒有對這個生宴有什麼不滿。
倒也是,秦霜一不要權而不延嗣,如果隻是當一個乖乖挂名号的侯府夫人的話,也不是什麼不能容忍的事情。
或許也是一把歲數,經曆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已經夠多,裴老夫人也願意去尋個清淨。看在自己兒子如此高興的份上,竟然還給秦霜備了份禮物。
秦霜自然是喜不自勝,眉眼間滿是欣喜,連忙向裴老夫人行禮道謝。
裴侯爺也是一陣驚喜,面露喜色,“母親您”
裴老夫人沒有說什麼,隻是擺擺手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
當然,除了這個老的還有一個小的,那邊自然就沒那麼簡單了。
裴槡沒什麼好臉色的站着,冷眼旁觀自己的父親和一個陌生女人十指緊扣。
她本來都不想過來的,可裴侯爺說什麼也要讓她過來,說什麼今天一個很重要喜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