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自然是察覺到了宋裡裡的心情,但這件事并不是誰在理誰就對,很多對錯本就無能為力。
秦霜溫柔地摸了摸宋裡裡的腦袋,宋裡裡也知道現在不是該意氣用事的時候,有什麼要争辯的也得等到侯爺回來再說。
果不其然,不多時,丫鬟就跑過來,面容很是急切,怯生生地說道:“小姐,老夫人那邊請您過去一趟。”
知道終究有這麼一遭,宋裡裡也沒什麼可慌張的了。她平靜地站起來,面不改色地整理了下衣裳。
宋裡裡還想攔住秦霜,覺得自己過去一個人挨一頓罵就是了,沒必要陪着一起受罪。
秦霜笑了笑,“傻孩子,哪有阿娘不陪着女兒的,這次你站在阿娘身後就是了。”
宋裡裡一時有些恍惚,腦海中似乎閃過了許多畫面。
秦霜為自己縫衣服、擋在欺負自己的人面前、夾起面條送進自己嘴裡的那些畫面,種種回憶都湧了上來。
莫名的,總感覺眼眶有些濕,熱。
宋裡裡點點頭,牽住秦霜的手,“我們走吧,阿娘。”
榮禧堂内,裴老夫人正坐在高台上閉目養神,下面是哭哭啼啼的裴槡。
“祖母嗚嗚嗚,”裴槡的臉已經哭得紅彤彤,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哭訴道:“您可要替孫兒主持公道,那個宋裡裡,蠻不講理就罷了,還擅自養狗咬了孫兒,孫兒都疼死了。”
為了增加可信度,裴槡還撩起衣袖的一端,是一塊顯眼的傷痕,看不出形狀,但确實是受了傷。
裴槡一邊哭訴一邊在心裡咒罵宋裡裡,今天隻要她敢踏進這榮禧堂一步,就免不了一場造化。
裴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終于開口:“行了别哭了,哭得我腦袋疼,有什麼事等那宋裡裡來再争不遲。”
裴槡乖巧地點點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看着讓裴老夫人頭疼,還得叫身旁侍女給收拾幹淨。
自己孫女的性子,裴老夫人再是清楚不過。隻不過這宋裡裡就近來看,似乎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簡單。
宋裡裡在生宴上可謂也是出了一番風頭,裴老夫人不說,卻也默默記在了心裡。
人若是太有自己的主見,總歸不放心圈在侯府養着。有時候适時地磨一磨性子,叫她認清自己的身份,也是一件必要的事情。
片刻後,榮禧堂外便傳來腳步聲。
裴槡立馬就站起來了,裴老夫人則是将目光淡淡掃過去。
宋裡裡和秦霜一同踏了進來。
“晚輩拜見老夫人。”
秦霜和宋裡裡一同屈膝,語氣沉穩。
裴老夫人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像是打量什麼一般,半晌才讓她們落座。
“我記得我隻叫了宋裡裡一人,秦霜你又怎麼會來?”裴老夫人盯着秦霜問到。
“老夫人,裡裡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要陪着她的。”
裴老夫人嗤笑一聲,“說得像我會責難她一般。”
“行了,既然你來了,想必也清楚我叫你來的原因,你不妨自己先說說。”裴老夫人的目光轉向宋裡裡,饒有興緻地看向她。
宋裡裡不卑不亢道:“晚輩知曉是和二小姐之間的糾紛叨擾了老夫人,但其中還是有誤會存在的。”
原本待在一旁的裴槡坐不住了,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傷口,“這還能有什麼誤會宋裡裡,這傷就是拜你所賜,你還不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