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裴槡出去真把自己是妖女的謠言給坐實了,宋裡裡還是盡職盡責地解釋了一番,“澄清一下,我不是妖女,這隻是苗疆的蠱藥而已,槡妹妹别自己沒見識說出去鬧了笑話。”
又被宋裡裡瞧不起一番,裴槡氣急敗壞,卻隻能幹巴巴地反駁一句,“你才沒見識!”
效果還不如不反駁。
宋裡裡裝作沒有聽清的樣子,自顧自地走近問道:“啊?你說什麼?我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
眼見宋裡裡手裡的蟲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裴槡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連忙話鋒一轉道:“沒說!我什麼都沒說!你别過來!”
宋裡裡止住了腳步,但還是故作思考為難道:“我看我與槡妹妹之間的矛盾積攢已久,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現在一一解決吧。”
裴槡尖叫着不要,宋裡裡但凡過來一下,解決的就不一定是她們之間的矛盾,而是她自己了。
“你别過來!我以後再也不招惹你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裴槡閉眼叫喊到,簡直恨不得爬到柱子上去,離宋裡裡有多遠是多遠。
眼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宋裡裡見好就收。她将蠱蟲收回,拍了拍手,結尾道:“希望槡妹妹記住自己說的話,不然我的小蟲兒記性太好,怕是會來提醒妹妹的。”
這句話對于裴槡來說簡直是再有效不過的威脅了,她隻得木讷地點了點頭。
杜絕了裴槡的後患之憂,宋裡裡的心情十分舒暢,回去的路上都哼着小曲。
隻可惜又沒走幾步路,她又不得不停住了腳步。
月色如練,裴钰靜靜站立在前方不遠處。
玄色錦袍被月光鍍上一層冷冽的銀邊,衣袂随夜風微拂,揚起的弧度裡都帶着幾分疏離的清寂。
宋裡裡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道這又是在裝模作樣幹什麼。
但既然這樣直接碰到了,也不可能視而不見,宋裡裡還是懂禮貌地問候了一句兄長好。
裴钰上前幾步,問道:“今日在周府當真沒發生别的事嗎?”
宋裡裡微笑,“兄長有話不妨直說。”
“我聽聞林府的小姐竟被趕出了賞花宴,這事可與你有關?”
怎麼?這是在指責她幹了不該幹的事嗎?
宋裡裡點頭承認,“是我幹的。”
裴钰皺眉,他原本隻是想誇獎宋裡裡做的好的,怎麼事态發展好像有點不對了。
裴钰嘴裡的“不錯”還沒蹦出來,宋裡裡就先發制人道:“兄長不必擔心,我沒有丢侯府的臉面,所以兄長也不必費勁心思來打聽這些事。”
裴钰的眉皺得更深了,宋裡裡自然也是看到了,自然而然地将其理解為對自己的不耐煩。
原本今天就經曆了一系列糟心的事情,從白天到天黑,宋裡裡都還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下。
應付完無趣的家宴,好不容易了解了裴槡,結果又碰上裴钰這個攔路虎,宋裡裡的心情實在是很難好起來,語氣也不自覺地放重了。
裴钰不明所以地冷哼一聲,他現在也有點不理解自己了,不理解自己怎麼又來等宋裡裡,不理解宋裡裡怎麼永遠對自己沒有好臉色。
隔閡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産生,惡語相加永遠比甜言蜜語更容易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