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力克制住自己壓抑的嘴角，宋裡裡道：“這可怎麼辦啊？他不會洩露消息吧？”
營地選擇樹林深處就是為了隐蔽，既可以觀察敵情又利于守株待兔，而一旦被發現隻會功虧一篑。
曉曉凝眸思考了片刻，走到桌子前，從深處掏出一個木盒，用鑰匙小心翼翼打開後，從裡面捏起一隻小蠱蟲。
小蠱蟲在曉曉兩根手指頭間蠕動掙紮着，沒有片刻，便被曉曉毫不費力地捏死了。
宋裡裡看着這個動作，一時間沒有意識到是在幹什麼，但這種心悸的感受卻讓她體會到了一絲恐懼。
曉曉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手，看向宋裡裡解釋道：“夜長夢多，隻有死人最聽話，我親自送他上路是他的榮幸。”
子母蠱，一瞬間，宋裡裡懂了。那個小男孩身上大概被曉曉下了子蠱，如今母蠱被曉曉摧毀，想必小男孩已經必死無疑了。
一個不确定的結果，覆蓋上一條活生生的生命，那麼曉曉會去選擇讓他變成确定的結果，宋裡裡隻覺得可怕。
“曉曉，你給每個人都下蠱了嗎？”宋裡裡問道。
曉曉點頭，似乎這隻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加入我們便沒有退路，如果有人想臨陣倒戈，”曉曉笑得一臉純粹，語氣卻冰冷，“都隻有死路一條。”
如果所有的人都隻能靠蠱蟲才能團結一心，那麼即使取得了勝利，又能維持多久呢？宋裡裡不懂，她隻覺得這看似堅不可摧的外殼内部早已腐朽不堪。
曉曉盯着宋裡裡又道：“所以裡裡，你肯定不會背叛我吧？”
對上曉曉的目光，宋裡裡都覺得她的眼神裡似乎都有蠱術，讓人發顫。不自覺地撇開臉，宋裡裡點點頭，“當然，我怎麼會騙你。”
“那我就放心了，”曉曉接着坐下繼續吃飯，“那想必你也不會在意我給你下的一點蠱毒了？”
宋裡裡不可置信地回頭，語氣不禁顫抖起來，“給我？下蠱毒？什麼時候？”
曉曉指了指面前的飯菜，以及宋裡裡已經吃了一大半的碗，“就在飯裡面，現在應該已經在你體内好好待着了。”
回想起自己剛剛狼吞虎咽的樣子，和曉曉虛情假意的溫柔，宋裡裡隻覺得一陣作嘔。她捂住肚子，眉頭緊皺。
曉曉不甚在意道：“裡裡，如果你不會背叛我，這子母蠱就是形同虛設的，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宋裡裡幾乎是強忍着惡心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我當然理解你。”
曉曉聽完滿意地笑了。宋裡裡沒有心思繼續吃飯，曉曉也沒有強迫，讓下屬帶她去了可以休息的地方。
躺在簡陋的床上，宋裡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也不怪她，正常人在得知自己被下了個子母蠱，特别是上一秒還目睹了慘案的情況下，都很難冷靜下來。
雖然自幼學習蠱術，但宋裡裡很少被人下蠱。一是别人不敢，二是她會察覺。
而這次被曉曉鑽了空子，也是她實在是心系吃飯分了神，而且可能是曉曉的蠱術已經在很高的層次了，她很難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