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蕭承嗣氣急敗壞的咆哮置若罔聞。
“陸風。”我輕喚一聲。
“屬下在。”
陸風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兩本厚厚的賬冊，呈了上去。
内侍将賬冊轉呈禦前。
皇帝翻開第一本，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我聲音堅定：“陛下，第一份賬冊，是鎮北侯府近三年來的詳細開銷。”
“上面清清楚楚地記錄了，蕭承嗣是如何為博柳姬姑娘一笑，揮霍無度。”
“從價值萬金的西域寶馬，到耗費巨萬的金絲暖閣，再到每日裡流水般的珍馐賞賜”
“每一筆，都觸目驚心。”
“而第二份賬冊，則是北境軍需的真實賬目。”
“上面記錄的，是被層層克扣的軍饷，是被替換成陳米腐肉的劣質糧草，是被拖延了整整三個月，至今仍未發放到将士們手中的禦寒冬衣。”
“侯爺為博紅顔一笑擲出的萬兩黃金，卻拿不出的百兩束脩給我兒為求學拜師！”
“他動用上等金絲楠木為舞姬修建暖閣，卻不給北境三萬将士購置賴以活命的冬衣！”
“臣女自問，嫁入侯府十年，上，對得起蕭家列祖列宗；下，對得起府中上下奴仆。”
“臣女唯一對不起的，是我那被他折磨得命懸一線的兒子！”
“對不起那千千萬萬，将身家性命托付于鎮北侯，信賴着他的北境将士與無辜百姓！”
“如此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臣女，羞與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