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嘴，眼淚簌簌地往下掉，目光卻越過楊煊的肩膀，挑釁地看向我。
前世，這份狂喜屬于我，這份溫柔屬于我。
這份未來，也本該屬于我。
可如今，他親手将這一切贈予了别人。
我站在原地，心口傳來一陣熟悉的絞痛。
那是前世十年婚姻留下的舊傷，此刻一同被滾燙地揭開。
眼前閃過那艘即将傾覆的輪渡上，他最後的話語。
“如果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讓她落下。”
原來，他的來生，就是讓我被落下。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為聶琳擦去眼淚，那珍視的模樣，仿佛聶琳才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
我的心像被那冰冷的海水再次淹沒，一點點下沉。
一番安慰後，楊煊終于想起了我的存在。
他轉過頭，目光複雜地看着我。
“楚心，”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這件事很抱歉，是命運弄人。”
我看着他們交握的雙手，平靜地點了點頭：“嗯，恭喜你們。”
楊煊的身形猛地一僵，準備好安撫我的所有說辭都卡在了喉嚨裡，化作不可思議的錯愕。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心心，你說什麼？”
“我說恭喜。”我重複了一遍，“恭喜聶琳找到家人，也恭喜你得償所願。”
看着他眼底的茫然與失落，我覺得有些可笑。
他費盡心機地更改了命運的劇本，就是希望我順從地退場。
如今我如他所願，他卻又不滿意了。
真裝。
他皺了皺眉，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聶琳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便把話咽了回去，帶着她匆匆離開了。
看着兩人的背影，我長歎一口氣。
這一世，我終于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