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打得偏過頭,耳邊嗡嗡作響。
我難以置信地緩緩轉回頭,看着擋在謝素雅身前,還保持着揮手姿勢的李承烨。
他也懵了,看着自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錯愕。
可他看到縮在他身後哭得更兇的謝素雅,立刻又硬起了心腸。
“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他嘴硬地呵斥道:“驕縱、蠻橫、善妒!”
“素雅隻是不小心,你就要動手打人?你究竟哪裡比得上她溫柔善良?!”
說完,他不再看我,小心翼翼地攬住哭哭啼啼的謝素雅,柔聲安慰着,轉身離去。
門被關上,隔絕了他們遠去的身影。
我緩緩蹲下身,伸出發抖的手,想要去撿拾那些碎片,卻被鋒利的瓷片劃破了指尖。
我卻感覺不到疼。
是夜,我枯坐窗前,臉頰依舊紅腫。
雲袖端着一個白玉瓷瓶走了進來,小聲道:“小姐,這是皇上派人送來的消腫藥。”
“傳話的人說說陛下為白日之事道歉,讓您别借此為難二小姐。”
我看着那瓶上好的藥膏,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笑出了眼淚。
許久,我擦幹眼淚,站起身。
卻看到地上,靜靜地躺着一方月白色的手帕。
手帕的一角,繡着一枝小小的、含苞待放的紅梅。
我彎腰撿起。
這是當年,我從野狼口中救下李承烨時,他給我的。
我看着那方手帕,前世他彌留之際,手裡緊緊攥着的,卻是謝素雅那根劣質的木簪。
真是諷刺。
我将手帕扔進火盆。
火苗舔舐着絲綢,很快,那枝紅梅便化為灰燼。
李承烨,我不要你了。
你的情意,我也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