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姜芷瀾把油門踩到底。
轎車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出市區，後視鏡裡跟蹤她的黑色轎車緊追不舍。
她的手心全是汗，握着方向盤的指節發白。
當年被強行帶走的記憶突然翻湧上來。
白大褂、束縛帶、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猛地打方向盤，車子在岔路口來了個急轉彎。
後視鏡裡，黑色轎車因為速度太快，沖出了護欄。
姜芷瀾沒有減速。
郊區的廢棄工廠越來越近。
遠遠就能看到那棟破敗的紅磚建築，煙囪歪斜地立在屋頂，像個垂死的巨人。
她把車停在工廠後面的雜草叢裡，抓起後備箱裡的折疊刀藏在袖口。
夜風格外冷。
吹得鐵皮棚頂發出嗚嗚的響聲，像有人在哭。
工廠大門虛掩着。
推開門時，鐵鏽摩擦的聲音在寂靜裡格外刺耳。
裡面一片漆黑。
隻有月光透過破損的窗戶，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姜芷瀾打開手機手電筒，光束在空曠的廠房裡晃動。
水泥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暗紅色的，像是血迹。
她的心跳瞬間提到嗓子眼。
光束掃過角落時，看到一個蜷縮的人影。
“陸則初？”
她跑過去，看清那人的臉。
陸則初趴在地上，額角全是血，警服被撕開一道口子。
“陸則初！”
姜芷瀾蹲下身，探他的鼻息。
很微弱，但還有氣。
她剛想把他扶起來，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藍總倒是比我想的更關心這個警察。”
沈靖川的聲音在黑暗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