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沈臨舟的消息已是兩個月後。
是他寫的信。
信中說他們已經到了宿州,說他很想阿姐。
然後就是說他吃了什麼做了什麼。
字裡行間的稚嫩真誠說明他還是沒治好。
劉家人果然信不得。
還有宋雲初的信。
他說宿州的成王和錦州的信王已經歸順于他們。
他們的隊伍又壯大了些。
他第一次和我說起了沐川。
隻不過他信中的沐川還叫宋尋,他們都是揚州宋家村的。
【淩姑娘,宋某有一事其實應該告訴你。你口中的沐川,應是宋某從前的玩伴宋尋,你手腕上那枚銀镯是阿尋母親留給他未來妻子的。】
【我與阿尋自小命苦,都是沒了爹娘在村裡吃百家飯長大的。從小我們沒少受欺負,可他卻極其樂觀,從不抱怨。他也極其聰明,裡正做主讓我們一起在村學讀書識字,他學得總比我好比我快。後來裡正實在供不起兩個人讀書,他留下一封書信說要出去學一門手藝就離開了。若不是他将村學的名額讓給我,我也不可能有如今成就。】
【我不清楚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阿尋竟會去到京城,成為劉家暗衛,但是我認識的阿尋從來不信命也不輕易妥協,他還很惜命。為了你,為了他心愛的姑娘,他一定會想辦法活下去,你們二位定有再見之日。】
銀镯是阿尋母親留給他未來妻子的。
我在這一行字停留了許久。
他從未向我表明過心意,我亦從不曾開口問過。
從暗衛營開始,默默守在對方身邊成了我們彼此的默契。
我們好像都默認了彼此相伴一生。
兩年來我從沒放棄找他,從心底裡我就希望他還活着。
又經過這兩個月的找尋,我越發确信他還活着。
當日我從揚州離開,先是去了最近的惠州,在那裡我發現了獨屬于我和他之間傳遞信号的标記。
從那痕迹來看,也就幾個月之前刻的。而且他本是要到揚州的,卻不知為何轉道去了蘇州。
随之我一路順着标記從蘇州找到惠州。
線索在這兒斷了,他應該還在惠州。
他确實在惠州。
隻是我不曾想再見他竟會是那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