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頁)

「清荷啊,顧洵那孩子從小就是這脾氣,刀子嘴豆腐心。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你的心思,娘還能看不出來?」

「那為什麼」我哽咽着說不下去。

「為什麼他總是說些難聽的話?」

娘歎了口氣。

「男子漢大多如此,越是在乎,越不知道怎麼表達。你想想,這些年來,除了你,他可曾對哪家小姐另眼相看過?」

我想起今天在假山後聽到的那些話,想起顧洵毫不留情的嘲諷,心如刀絞。

也想起了更早的往事。

那年我才十歲,跟着娘去廟裡上香。

回來的路上,一個人販子趁娘不注意,企圖把我拐走。

是顧洵找到了我。

那時他才十二歲,瘦瘦小小的,為了救我跟那些大人拼命。

他的臉被劃傷了一道口子,血流得滿臉都是,卻緊緊抓着我的手不放。

「别怕,我在這裡。」他說。

回到家後,我抱着他哭得稀裡嘩啦,他卻有些羞澀地摸摸我的頭:「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從那以後,我就認定了他。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

開始嫌棄我吃得多,說我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嫌棄我笨拙,說我連個荷包都繡不好。

嫌棄我長相平平,說我配不上他

每一句話都像針紮一樣疼,可我總想着,也許娘說得對,他隻是不會表達。

直到今天,聽到他在那麼多人面前羞辱我,我才明白,有些傷害是真的傷害,不是什麼擰巴不會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