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想起這些年來的種種,想起顧洵的冷嘲熱諷,想起那些被他踩碎的期待和委屈。
「并無婚約。」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堅定。
「隻不過是兩家兒時的戲言,口頭上的約定罷了,并不作數。」
太子的眼中閃過一抹滿意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些流言便更顯荒唐了。」
太子的人手腳極快,很快便查出了謠言的源頭。
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些最惡毒的傳言,竟然出自顧洵之口。
事情的真相令人心寒。
幾日前,顧洵與幾個狐朋狗友在春風樓飲酒作樂,酒酣耳熱之際,竟當着滿座賓客的面,将我說得一文不值。
「那沈清荷真是不知廉恥,明明長得醜如夜叉,還妄想攀附太子殿下。」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那副尊容,太子殿下能看上?簡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在場的人哄笑連連,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地傳播開來,說我不守婦道,水性楊花。
太子殿下面色鐵青地告訴我這一切時,我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茶杯在掌心滑落,溫熱的茶水濺濕了衣裳,可我卻渾然不覺。
「殿下,您說的可是真的?」
我的聲音幹澀得像破舊的風箱。
太子點頭,眼中滿是憐惜:
「本宮絕不會拿此事開玩笑。沈小姐,你受委屈了。」
我閉上眼,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來顧洵對我的厭惡,已經到了要在外人面前踐踏我尊嚴的地步。
那些溫暖的回憶,那些細心的照顧,那些讓我以為他其實在乎我的點心和小物件,全都成了笑話。
他送我點心,不過是施舍。
他的偶爾溫柔,不過是憐憫。
而現在,連這點可憐的憐憫都沒有了。
我想起娘經常說的話:「顧洵那孩子心裡把你看得比誰都重要。」
可現在看來,我在他心中,連路邊的野草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