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堵不上你的嘴?”她壓低聲音罵,随即又堆起笑給衆人添酒。
“她就是個不會下蛋的,讓各位見笑了。
但是我們老李家,不管怎麼樣都是要生兒子的。”
滿桌的哄笑聲刺得耳膜發疼。
有人說“現在技術能查,不行就流了重懷。”
有人勸李明遠遠“趁早找個能生兒子的。”
還有人盯着我念叨“女人就是要能傳宗接代,不然娶來幹嘛。”
這些話語都像是一張緊密的大網,把我死死的網住,難以呼吸。
我看向坐在對面的李明遠遠,他正低頭剝着蝦,仿佛那些污穢的話語都與他無關。
散席時,婆婆突然指着滿地狼藉對我發号施令:
“把這裡收拾幹淨再走,别讓我妹夫看笑話。”
我摸着發緊的小腹剛想說不舒服,就被她狠狠推了把後背:
“裝什麼嬌貴?懷個丫頭片子還想當娘娘?”
客廳裡的親戚們陸續走光,沒人替我說一句話。
我蹲在地上擦着油膩的地闆,瓷磚的寒氣透過薄薄的布料滲進膝蓋,胎動突然變得劇烈起來。
李明遠遠從始至終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直到我差點撞到他的腳。
才不耐煩地擡腳:“快點,磨磨蹭蹭的,幹點家務都幹不好。”
回家的路上,我在後座摸着肚子掉眼淚。
這個小生命明明在努力生長,卻要被如此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