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可的房間裡,我看着她吞下晚餐後的藥片。
過去一周我逐漸減少了氟哌啶醇的劑量,替換為普通維生素片。
現在,她需要足夠清醒面對今晚的“表演“。
“我不想穿這個。”她踢開床上的粉色禮服裙,眼神比往日清明,“像個玩偶。”
“那小姐想穿什麼?”我拉開衣櫃,故作随意地問。
她指向一件黑色連衣裙,那是去年生日林國棟送的,但她從未穿過。”這件。”
我為她梳頭時,注意到鏡中的她正盯着我脖子上的吊墜。
“那是什麼?”她突然伸手拽出項鍊,小哲的照片在銀鍊上晃動。
時間仿佛凝固。我看着她瞳孔驟縮,嘴唇顫抖。
“他”林妙可的聲音細如蚊呐,“他笑起來有酒窩”
我握緊了梳子,尖銳的齒端抵住她的太陽穴,隻需用力一推。
“小姐,該下樓了。”管家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刻。
林妙可如夢初醒般松開項鍊,我迅速将它塞回衣領,心跳如雷。
16
宴會廳燈火通明,三十多位賓客舉杯交談。
我穿着與其他服務員相同的制服,托着香槟托盤穿梭其中。
林國棟站在中央,正與幾位董事談笑風生,他的西裝口袋露出那支緻命的雪茄。
“女士們先生們,“他敲敲酒杯,“感謝各位莅臨小女的送别晚宴。”
掌聲中,林妙可緩步下樓。黑色連衣裙襯得她膚色慘白,像個幽靈。
賓客們交換眼神,這與他們熟悉的“陽光少女“形象大相徑庭。
“妙可最近感冒了。”林國棟攬過女兒的肩膀,笑容僵硬。
“醫生建議瑞士的山間空氣對她有益。”
我趁機溜進控制室,插入那個特制u盤。
五分鐘後,當林國棟點燃雪茄時,大廳的屏幕會同時播放他書房電腦裡的文件。
“周阿姨。”陳醫生突然攔住我,“能單獨談談嗎?”
我跟随他來到走廊,他的手杖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我查了會議記錄,2008年精神科護理研讨會,确實有位周雲娜護士出席。”
“您認錯人了。”我微笑不變,“我叫周梅,普通家政人員。”
“有趣的是,“他湊近我,呼吸裡有威士忌的味道,“那位周護士的兒子去年意外身亡,而事發學校恰好是林氏醫療的合作夥伴。”
我背後滲出冷汗,但臉上保持着困惑的表情:“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先生。需要再給您拿杯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