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下去了,淚水決堤而下。
“我看着他們放起大火,将整個太醫院,三百一十四口人,燒成一片焦土。”
“火光中,我聽見他們說,太醫院勾結逆黨,意圖謀反,死有餘辜。”
3
蕭承瑾的身體晃了晃,眼中閃過一絲動搖。
“不可能當年的案宗我查過,是證據确鑿的謀逆案。”
“而且是義父,當朝首輔許清言,從火場裡救了你。”
“是他将你帶回府中,收為義女,悉心教養了你十年!”
“他若是兇手,為何要救你!”
我聽到“許清言”三個字,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哈哈救我?”
“殿下,你真是太天真了。”
“他不是來救我的。”
“他是來欣賞他的傑作,是來确認,有沒有漏網之魚!”
“他就是那個下令屠我滿門的劊子手!”
“蕭承瑾,你懂嗎?我是在殺父仇人的膝下,承歡了整整十年!”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蕭承瑾的頭頂。
他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不義父他他待你視如己出,他怎麼會”
他的信仰,在這一刻,開始崩塌。
我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心如刀割。
可我必須殘忍。
“視如己出?”
“殿下,你可知這十年我是怎麼過來的?”
“他教我琴棋書畫,是為了讓我成為一枚能送入宮闱的棋子。”
“他教我醫毒之術,是為了讓我成為他鏟除異己的刀。”
“你以為我接近你,是情投意合?”
“不,那全是他一手策劃的劇本!”
“從我們第一次在相國寺的偶遇,到後來你對我情根深種,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内!”
我撕開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猙獰的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