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将掌家對牌鑰匙交出來,卸任為沈大人操辦婚儀一事,如何?”
沈讓塵登時啞了聲。
距離婚儀不過十餘日,她這個時候卸任,阖府上下,讓他去哪再尋個能操辦婚儀的人?
在他沉默的空隙,謝歲杳美眸緩緩掃過,将這處她輕易不得踏進的書房看了個遍。
縷縷青煙飄蕩,淡淡的檀木香萦繞在鼻尖。
數不清的文玩字畫、刀槍劍戟整整齊齊地立在書中之中。
其中不少,她十分眼熟。
諸如博古架上的玉如意。
那是她父親收複南疆三鎮後、陛下給的獎賞,亦是她的嫁妝之一。
又如牆壁上高懸的希孟大師所畫的《江山千裡圖》,更是她衆多嫁妝中的一件。
更重要的是——
美眸定定落在桌案左側的兵器架上。
一杆寒茫琳凜凜的紅纓槍!
這是父親親手鍛造而成,專門贈予她的及笄禮!
身為武将之女,她雖然不會武功,父親卻常教導她:“女子亦有骨氣,誰說女子不如男兒。”
前世她将父親這話當作耳旁風,全然沒放在心上。
今生,尤其是此刻,當她親眼見到她的及笄禮被沈讓塵充作裝點門面的工具,她隻恨自己不會武,不能将這等恬不知恥的狗東西除之為快!
“你我夫妻一場,我對你并非全無信任。”沈讓塵頓了頓,繼續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是府上的當家主母,我與清如的婚儀,自該你來操辦。”
謝歲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徑直将手中的聘禮單子遞到他的面前。
“沈大人既然信任我,那這聘禮單子”
看着聘禮單子的厚度,沈讓塵壓根沒接,斜睨着她:“這點小事都還來問我?你焉有半點掌家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