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聽錯吧,初入沈家的新婦,當着沈家長輩的面言辭無狀,公然不敬長輩。
“反了天了!”沈泰怒不可遏。
見此情形,沈讓塵倏然起身,硬生生拽着周清如一同跪下。
“清如,父親是尊長!”他低喝一聲,話中暗含警告。
周清如掙紮了幾下,再對上他那雙嚴肅的眸子時,登時洩了氣。
如今她是讓塵的妻子,她要多替讓塵考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次,她下跪便是!
目睹全程的謝歲杳勾了勾唇,嘲弄地看向她。
若周清如堅持不跪,她尚且會佩服她甯折不彎、有幾分骨氣,可周清如卻冠冕堂皇地說了一通後、選擇了屈服。
這般色厲内荏,與沈讓塵這等衣冠禽獸倒也算天造地設了!
“父親,兒子知罪。”沈讓塵認罪态度極好:“我在南疆不慎重了情蠱,幸有清如這得已解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請父親莫要責罰清如。”
周清如面色稍稍和緩了些,眉眼間隐隐透出幾分得意。
她就知道,讓塵最是在意她,甯願編出些莫須有的情蠱,也舍不得讓她沾上半點罵名。
揣着這樣的想法,她不動聲色地朝謝歲杳投去了個挑釁的眼神:就算你留在永甯伯府又如何?讓塵心中還不是隻有我?
品出她視線中的深意,謝歲杳美眸中閃過幾絲好笑。
也就隻有周清如,會把沈讓塵當成值得炫耀的珍寶!
到底是自己最有出息的兒子,沈泰哪會真同他計較:“雖事出有因,可你以平妻之禮迎她入門,還鬧出了如此醜事,陛下那邊”
“兒子自會同陛下解釋緣由。”
“你隐瞞實情在先,對不起歲杳。”沈泰頓了頓,慈祥地看向謝歲杳:“你準備如何彌補歲杳呢?”
謝歲杳哪裡聽不出他的話外音?
話雖是對着沈讓塵說的,但話裡話外,都在試探自己。
沈家出了這等無媒苟合、未婚有孕的醜事,遮掩的理由編得再好聽都掩蓋不了龌龊的事實。
外頭隻會說他們苛待自己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這對成天把臉面挂在嘴邊的沈家人來說,是最緻命的。
所以——
他們想捂住她的嘴!
作為“懂事”的兒媳,謝歲杳搶在沈讓塵開口前,主動道:“我該感謝妹妹才是,多虧妹妹舍命救下沈大人,沈大人如今才能平安歸來。”
沈讓塵當即漲紅了臉,死死瞪着她。
她又在拿她兄長對他的救命之恩陰陽他!
她明知他不過是随口尋個說辭,卻非要
“父親,我無需沈大人的補償。”謝歲杳淺淺一笑,别有深意地望向這對“璧人”:“我隻願沈大人與妹妹和和美美,長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