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後的位置很巧妙，正好是我書桌的邊緣。
那裡擺着一個天青色的古董花瓶，我母親唯一的遺物。
林淼淼的胳膊肘“不小心”地撞了上去。
“啪——！”
瓷器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異常刺耳。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慢了。
我看着那些天青色的碎片飛濺開來，落在昂貴的羊毛地毯上。
我在這世上僅存的，關于母親的念想，碎了。
一種冰涼的痛感從胸口蔓延開來。
“淼淼！”
“你沒事吧？有沒有被碎片紮到？”
哥哥們立刻圍住了林淼淼，他們緊張地檢查她的手臂，輕聲安撫她的情緒。
沒有人看一眼地上的碎片，沒有人看我。
五哥蘇白，轉過身。
他看向我的目光裡隻有責備。
“蘇靈！你明知道她膽子小，身體弱，還故意擺出這副樣子吓她。”他指着地上的狼藉，“花瓶碎了，你滿意了？”
我看着他們。
大哥的冷漠，二哥的厭煩，三哥的指責，四哥的不耐，五哥的憤怒，六哥的輕蔑，七哥的敵意。
他們是我的哥哥。
他們選擇相信一個外人，指責我打碎了自己母親的遺物。
心口的那點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洞。
我不想再浪費任何一秒鐘。
我拉着行李箱，試圖從他們的空隙中擠出去。
“你還想走？”
一隻手重重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是七哥蘇烈，捏得我骨頭生疼。
另一側，六哥蘇風，也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掙紮了一下，沒用。
“放開我。”
“蘇靈，你太不懂事了。”大哥蘇沐終于開口。
他沒有看我，隻是對六哥和七哥示意了一下。
“把她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