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沉，”她緊了緊環在顧沉腰上的手，将他更親密地往懷裡帶了帶，“我們有了愛情的結晶，我懷孕了！”
“哇——！”短暫的寂靜後，是刻意拔高的驚呼和瞬間炸開的議論。
“恭喜應總！雙喜臨門啊！”有人帶頭喊起來，掌聲稀稀拉拉地響起，很快變得熱烈。
無數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帶着毫不掩飾的窺探、同情、幸災樂禍，齊刷刷地聚焦在沈衡身上。
他是應菲菲交往了整整六年的男朋友，陪着她從一間小小的出租屋工作室，一路走到今天估值數億的“星耀科技”ceo。他是公司公認的二把手，是應菲菲身後那個默默付出、替她打理一切内務的男人。
現在，正牌男友還在場，應菲菲卻當衆宣布自己懷孕。
沈衡覺得那些目光像帶着倒刺的鞭子，刮過他的皮膚，火辣辣地疼。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不遠處幾個男同事壓低的、卻足夠刺耳的議論。
“天呐，應總真狠一點面子都不給沈哥留？”
“六年啊，就這麼被實習生撬了牆角？沈哥這臉往哪擱？”
“噓…小聲點，看他怎麼收場，不會當場鬧起來吧？”
“要是我，估計能揍那個顧沉一頓”
應菲菲依偎顧沉在懷裡，他微微側過頭，朝沈衡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眼神，完全沒有最初那種膽怯，反而多了一絲清晰的挑釁和勝利者的憐憫。
應菲菲顯然很滿意現場的反應，她臉上的笑容擴大，帶着一種施舍般的輕松，目光再次鎖住沈衡，聲音透過麥克風清晰地砸進每個人的耳朵裡：
“阿衡，”她叫得依舊親昵，語氣卻輕飄飄的，“你一向最懂事，阿沉年紀小，身體也不是很好，需要人照顧，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好好補償你的，放心。”
“補償”兩個字，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仿佛沈衡這六年的青春、心血、感情，不過是一筆可以随意結算的債務。
空氣徹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