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腳步一頓,擡眼望去。
幾步開外,應菲菲站在那裡,顯然也是剛到。她穿着一身昂貴的定制女士西裝,頭發精心打理過,比三年前更添了幾分成功女性的淩厲氣度,隻是此刻,她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震驚、審視、疑惑,最後統統化為一種居高臨下的不悅和自以為是的了然。
她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擋住了沈衡的去路。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帶着毫不掩飾的挑剔,在他身上那身看似低調實則價值不菲的西裝上掃過,又落在他幹淨俊朗、氣質沉靜的臉上。
“真的是你?”應菲菲眉頭緊鎖,語氣帶着質問,“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回來怎麼不吭聲?躲在這裡幹什麼?”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沒看到預想中的人,臉上那種“果然如此”的神情更濃了。
她嗤笑一聲,帶着毫不掩飾的輕蔑:
“怎麼?在國外混不下去了?現在知道回來了?穿成這樣,是在這等哪位富婆?”她的目光落在他空蕩蕩的手指上,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斷,語氣越發刻薄,“當年不是挺硬氣,說走就走嗎?現在知道沒我應菲菲,你沈衡什麼都不是了?”
沈衡擡手看了看自己的無名指。照顧念晚時怕硌到她,随手便摘下來放在了口袋裡。
沈衡靜靜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場荒誕的獨角戲。
三年了,這個女人骨子裡的自大和刻薄,真是一點都沒變。他甚至懶得去分辨她話裡的惡意,隻覺得一陣反胃。
見他不說話,應菲菲以為他被自己戳中了痛處,更加得意。
她上前一步,帶着一種恩賜般的口吻,壓低聲音命令道: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别在外面丢人現眼!正好,阿沉前陣子又生了老二,家裡兩個孩子鬧騰得很,保姆換了幾個都不頂用。你以前不是挺會照顧人的嗎?趕緊回家來,幫阿沉帶孩子!工資不會虧待你!”她語氣理所當然,仿佛讓曾經被她背叛抛棄的前男友、前得力幹将,去給她和小三的孩子當保姆,是一種天大的恩惠和施舍。
沈衡簡直要被氣笑了。他看着應菲菲那張寫滿了“我發達了,你快來跪舔”的臉,隻覺得無比荒謬和惡心。
他薄唇微啟,正要開口,用最鋒利的言辭将她那點可笑的優越感碾得粉碎。
“爹地——!”
一個清脆稚嫩、帶着點焦急和嫌棄的小奶音,像一顆小炸彈,猛地炸響在兩人之間!
沈衡和應菲菲同時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