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花細細的，小小的，慢悠悠從半空飄下來。
我帶着硯台的屍體，到了外婆的墳墓旁。
外婆守了老家一輩子，也想魂歸故裡。
但是她的女兒不耐煩送她回去，草草葬在了這裡。
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隻能挖出一個小小的坑，将硯台埋在裡面。
硯台啊，希望你來生投胎在外婆家。
她是個很好很好的主人，會好好養大你的。
我不一樣，我是個很壞很壞的主人。
我靠在墓碑旁邊，往家裡的方向看。
聽說今天傅沉硯訂婚。
我很希望他幸福。
但是為什麼是和裴清芸呢？
裴清芸是害死你和長生的大壞蛋啊。
可惜，我已經沒什麼力氣去阻止了。
雪花飄飄，月色幽微。
開始我覺得冷，漸漸的，我暖和起來。
我好像看到了外婆，好像也看到了小時候的我。
伏在外婆膝頭，唱着童謠小曲兒。
外婆摸着我的腦袋：“小清歌唱歌真好聽，以後要當個歌唱家嗎？”
小小的清歌害羞地埋進她懷裡。
我站在她身邊，低聲說：“嗯，後來我唱歌給很多人聽，也演戲給很多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