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禁閉結束,崔扶楹被放出來時,貼身侍女紅着眼眶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小姐,您何苦硬撐?好歹是相府嫡女,服個軟也不至于……”
“我不是崔晴琬,哭一哭就有糖吃。”崔扶楹聲音嘶啞,“沒人疼的孩子,隻能自己硬撐。”
侍女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小姐,今日是老爺壽辰,您……”
“我知道。”崔扶楹打斷她,“去把我庫房裡那幅仙鶴祝壽圖取來。”
雖然想到要給那個男人賀壽就惡心,但表面功夫總要做足。
梳洗更衣後,崔扶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胭脂掩蓋了憔悴,卻遮不住眼中的冷意。
“走吧。”
行至湖心小徑時,一個侍女突然從假山後沖出,狠狠撞在她身上!
“啊!”崔扶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後仰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她的腰,将她穩穩帶回岸邊。
“小心。”
謝濯的氣息撲面而來,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裡盛滿擔憂:“有沒有傷到?”
崔扶楹搖頭,不着痕迹地掙開他的懷抱。
謝濯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說什麼,下一刻卻被友人叫走,隻能捏了捏她的臉,說晚些再來尋她。
壽宴上,崔扶楹安靜地坐在席間,面上不顯喜怒。
她看着崔父紅光滿面地接受衆人恭維,看着崔晴琬嬌笑着依偎在父親身旁,看着謝濯時不時投來的關切目光,仿佛他當真在意她一般。
直到到了獻禮環節。
他先是打開謝濯送的白玉觀音,愛不釋手地摩挲着,眼中滿是贊歎,“謝小侯爺這份壽禮,當真是用心了!”
接着又是打開崔晴琬的禮物,一個粗制濫造的香囊,針腳歪歪扭扭,連繡線都未收幹淨,偏偏他感動得紅了眼眶。
“琬琬親手做的?為父一定日日佩戴!”
衆人見狀,紛紛誇贊崔晴琬孝順懂事,連聲附和。
崔扶楹冷眼看着這一幕,指尖輕輕摩挲着茶盞邊緣。
就在這時,謝濯突然起身,朝崔父拱手道:“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崔扶楹心頭掠過一絲異樣,還未等她細想,崔父已經伸手去拆她的壽禮。
下一刻,一聲怒喝,茶杯狠狠砸在她額頭上,鮮血頓時順着眉骨滑落。
“孽女!”
“我還沒死呢!你就盼着我死?!”
崔扶楹怔了一瞬,低頭看去,才發現她精心準備的仙鶴祝壽圖,竟變成了一幅“駕鶴西去”的喪圖!
她猛地擡頭,正對上崔晴琬得意的眼神。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