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沒有寒暄,沒有客套。
隻有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仿佛穿越了遙遠的空間:
“講。”
我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背脊挺直。
“報告首長,肅清學術腐敗任務,已完成。”
“涉案高校内部蛀蟲已基本肅清,關鍵崗位完成更替。校長引咎擔責,态度端正,正主持校内全面整風,重建制度。”
“教育系統内,與其關聯的保護傘,已根據查實線索,由省紀委牽頭,立案七人,停職審查十五人,後續清理将持續進行。”
“機密文件受損部分,殘骸已作為關鍵物證歸檔。洩密風險經評估,可控。相關責任人已受法律嚴懲。”
我一口氣彙報完畢,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消化這濃縮了數月風暴的信息。
“代價?”
我的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速掠過的城市燈火,腦海中閃過校門口老校長那深深的一躬。
“百年名校聲譽受到重創。師生信任被動搖。”
我略做停頓,鏡片後的目光變得深邃。
“此次雖拔除毒瘤,但滋生腐敗的土壤,仍需持續深翻、消毒。”
電話那端再次沉默。
我能想象首長在另一端凝神傾聽的樣子。
片刻後,那沉穩的聲音帶着一種穿透迷霧的力量傳來:
“你做的是刮骨刀。痛,但必要。但過程與結果,組織認可。”
“後續,”
首長的話鋒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天價筆記’案将作為典型,聯合督辦形成報告,通報全國教育系統。”
“後續的整頓觀察期,由省廳派員跟進。你,暫時脫離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