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是吧？”梅蘭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筷子就往地上扔。
“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就這麼氣我！”
筷子落地的脆響吓得時然一哆嗦，她看着媽崩潰的樣子，忽然覺得特别累。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最後隻化作一句：“媽，您别這樣”
“我不這樣能行嗎？”梅蘭蹲在地上，抱着頭哭起來。
“你爸走得早，我一個人拉扯你多不容易？我就想讓你嫁個好人家，不受委屈，我有錯嗎？你怎麼就不能懂我”
時然看着媽佝偻的背影，心裡像被塞了團棉花，悶得喘不過氣。
她慢慢蹲下去，想扶媽起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那天晚上，時然在客廳坐了一夜。
窗外的天從黑變灰，又從灰變亮，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像有無數隻蜜蜂在嗡嗡叫。
媽說的話像魔咒一樣纏着她——要麼嫁，要麼滾。
她怎麼可能滾？媽身體不好，身邊不能沒人照顧。
可讓她嫁給左佳棋，她又做不到。
那不是買菜讨價還價，那是要搭進一輩子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時然像丢了魂。
上班頻頻出錯，被領導說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