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留下來，不是因為你是誰，也不是因為左家少奶奶的位置。”
“以前我總覺得，我們之間隔着太多東西，你的驕傲，我的自卑，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誤會。”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現在好了，什麼都沒了，反而幹淨了。”
“我想留下來，不是可憐你，是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給我們這段不清不楚的感情一個交代。”
左烨霖愣住了，看着她泛紅的眼睛，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填滿了，暖暖的。
他伸手把她拉進懷裡，動作很輕，怕碰到後背的傷口：“謝謝你，然然。”
“謝什麼，”時然埋在他胸口，悶悶地說，“以後你可得對我好點，不然我随時跑路。”
“一定。”左烨霖笑了，緊緊抱着她，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接下來的日子，真的像左烨霖說的那樣，過得有點緊巴。
他養傷期間不能動，時然就一邊照顧他，一邊處理工作。
說來也巧，之前四叔左洲龍偷偷給過她一個項目——城南那個爛尾樓改造。
當時沒人看好，覺得那地方位置偏，結構還不安全，左佳祺更是放話說誰接誰倒黴。
時然卻覺得那地方有潛力，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接了。
她沒日沒夜地畫圖，跑工地，跟施工隊吵架，硬是把那堆爛鋼筋水泥變成了一個網紅文創園。
開園那天，時然站在文創園門口，看着烏泱泱的人群，腿都有點軟。
“我的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她拽着旁邊的項目經理，聲音發顫，“早知道就少發點邀請函了。”
項目經理笑得合不攏嘴：“時老師，這說明您設計得好啊！你看那邊，全是媒體記者，扛着攝像機跟打仗似的。”
時然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一群舉着話筒、背着相機的人正往這邊擠，其中還有幾個熟面孔。
以前采訪左家活動時見過的記者，當時看她的眼神那叫一個輕蔑，現在卻恨不得長八隻手往前沖。
“時設計師！這邊！”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擠到最前面。
“請問您是怎麼想到把爛尾樓改成文創園的？是不是借鑒了國外的案例？”
時然剛要開口，另一個女記者搶過話頭：“時老師，聽說這個項目之前沒人敢接，您接手的時候有沒有擔心過失敗？”
問題紛紛砸過來，時然深吸一口氣，剛組織好語言，突然聽見人群裡有人喊：“左佳祺來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擡頭就看見左佳祺穿着一身騷包的白西裝，被一群人簇擁着走過來，臉上挂着假笑。
“時設計師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麼難的項目都能拿下，看來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時然懶得跟他廢話，淡淡道：“左副總要是來參觀的，我讓人帶您逛逛。要是來砸場子的，門口保安挺能打的。”
周圍人“噗嗤”一聲笑出來，左佳祺的臉僵了一下，又很快恢複自然。
“瞧你說的，我是真心來祝賀的。對了，烨霖怎麼沒來？這麼重要的日子，他這個男朋友不在身邊可不像話。”
這話明擺着是想挑事，時然還沒開口，人群裡突然有人喊：“左總在那呢！”
時然回頭，看見左烨霖提着一個保溫桶，正踮着腳往這邊擠，後背還貼着塊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