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擔心我,還是擔心這段聯姻?”蘇婉甯的聲音陡然提高。
“有區别嗎?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若是沒有這場婚姻,你就什麼都不是。”
“我首先是蘇婉甯,然後才是顧夫人,沒有這場聯姻,我照樣能活得好好的。”
蘇婉甯當初在珠寶行業也是頂尖翹楚的人物,看來母親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她。
“别搞笑了,你是能去端盤子還是去賣酒?若是那樣的活着,我倒甯願從未生過你!”
蘇母保養得宜的手指緊緊攥着真絲沙發扶手,指節泛白,仿佛要把那昂貴的面料撕碎。
蘇婉甯站在原地,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客廳裡那盞價值不菲的水晶吊燈投下刺眼的光,照得她眼前發花。
"母親。"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您剛才說什麼?"
蘇母别過臉去,鬓角一絲不苟的銀發在燈光下閃着冷光。
"你聽好了。"她的聲音恢複了那種上流社會特有的,帶着冰碴的優雅,"現在就回顧家,不許再鬧了。"
“我沒有鬧,我已經決定要離婚了。”
蘇母猛地站起身,旗袍上的珍珠扣子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好好的顧氏總裁夫人你不當,你居然提離婚?”
“他有别的女人了,我想離婚有什麼錯!”
“有别的女人又怎樣?男人都是這樣的,重要的是你顧夫人的位置穩固,重要的是蘇家能從中獲益!"
蘇母終于把真心話說出來了,在她眼裡,家族利益可比女兒的幸福重要多了。
蘇婉甯擡手擦掉眼淚,突然覺得無比疲憊。
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母親眼中的自己——不是女兒,而是一枚棋子,一個籌碼,一項投資。
"我受夠了。"她輕聲說,聲音裡帶着前所未有的決絕,"我不是您用來攀附顧家的工具,我是蘇婉甯,一個活生生的人。"
蘇母冷笑一聲:"天真!你以為離開顧家,離開蘇家,你能做什麼?你那點插花茶藝的修養,在現實社會裡一文不值!"
蘇婉甯走向玄關,拿起自己的行李箱。
她的動作很慢,仿佛每個關節都在疼痛。
"也許您是對的,也許我一無是處。"她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至少,從今天開始,我可以學着做一個真正的人,而不是您精心打造的提線木偶。"
"你要去哪?"蘇母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站住!我命令你站住!"
蘇婉甯的手搭在門把上,沒有回頭,"去找我自己。"
她說,"如果找不到那也比繼續這樣活着強。這個家和我的丈夫,我全都不要了!"
蘇婉甯走了好遠好遠,才擦了擦眼淚,收起情緒打了個電話,“周蘭,我想好了,我要重返珠寶設計行業。”
周蘭的聲音帶着欣喜:“太好了,甯甯!我一直都在等你這句話。”
蘇婉甯深吸一口氣。
她知道,重新開始并不容易,但她不能再讓自己沉淪在這段無望的婚姻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