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甯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她告訴自己，最後再忍一晚上，明天就去醫院做個體檢，然後徹底離婚。
本來她想給顧凜琛機會，但他卻一次次得寸進尺，讓她的尊嚴被狠狠摔在地上。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蘇婉甯蜷縮在床的一側，雙臂環抱着膝蓋，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然而，顧凜琛像是提前知道她的打算似的，突然開口警告道：“體檢别耍花樣，你的工作，我随時可以叫停。”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切割着她早已傷痕累累的自尊。
蘇婉甯最讨厭他這種高高在上的說話态度，可她孤立無援，隻能悶聲道：“嗯。”
不多時，浴室的水聲戛然而止，蘇婉甯的身體不自覺地繃緊。
她迅速抹去眼角的淚水，背對着浴室方向躺下，假裝已經入睡。
門開了，帶着沐浴露清香的濕氣飄進卧室。
顧凜琛的腳步很輕，但在這寂靜的雨夜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蘇婉甯的神經上。
床墊微微下沉，他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蘇婉甯屏住呼吸，保持着均勻的呼吸頻率。
他們之間隔着一段刻意保持的距離，卻依然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這種熟悉的陌生感讓她的心髒揪緊。
“裝睡的技術還是這麼差。“顧凜琛低沉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你的睫毛在抖。”
蘇婉甯的身體僵住了，但她沒有轉身，隻是将臉更深地埋進枕頭裡。
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填補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明天體檢，你跟我一起去。”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仿佛隻是在通知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明天要上班。”她終于開口，聲音因為方才的哭泣而略顯沙啞。
顧凜琛翻過身，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後頸上。
“請假。”簡單的兩個字，卻帶着不容反抗的壓迫感。
蘇婉甯握緊了藏在被子下的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